辜苏已经有些脱力,面色如纸,大口喘着气,膝盖微微发抖,被迫抬起下巴,脖颈上卡着沈恒的手掌。
他一手掐住她脖子,一手握住她腰身,阴影完全覆盖住她,眼里是穷途末路的疯狂:
“跟我走不好吗?你以为沈悯是来救你的?不!他是为了在我爸面前表现!他来这里,没有一丝一毫是为了你!”
辜苏艰难呼吸着,说话时声带在他手底无助地颤抖:
“我知道,那又怎么样?沈恒,你为什么还不明白?”
“明白什么?”
他的手指松了些许,语气迟疑。
“如果要我在你和他之间选,无论是一千次,还是一万次,我都会选他,而不是你!就好像沈先生,无论在你和谁之间,都不会选择你!他从前选了沈恤,现在选了沈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他从来没有选过你!你永远都是被抛弃的那个!”
“住口!”
虎口骤然缩紧,辜苏的一针见血曾经被他单方面引以为知己,如今却有种整个人被扒开暴露在阳光之下的难堪,这种难堪让他一下子失了力道,手底甚至已经挤出了喉咙骨节错位的轻响。
辜苏被迫仰起头颅,眼睛瞪得很大,生理性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渗入他的手指与她肌肤相贴的地方,黏腻一片。
曾经以为只会低下头颅逆来顺受的、没有存在感的小保姆,在无害的表象之下竟是如此这般尖锐不屈的内核。
这让他感到怪异,感到排斥,感到恶心,以至于,升起一股……
征服欲。
他在最后一刻收回手,在辜苏脱力往地上瘫倒之前,揽住了她的腰身。
躯体挤在一起,皮肉隔着布料相贴。
他将她圈在楼梯拐角的狭小空间里,凝视着她因为泪水和窒息而涨红的眼眶,右手托住她脸颊,鬼使神差地侧首,舔去了手掌与她脸颊之间,承接住的那一滴泪水。
与预想中一样,咸涩,寒凉。
就像他的一生。
那是不被任何人承认和选择的一生,也是被操纵的一生。
不能光明正大地拥有父亲,不能凭借自己的喜好选择职业,等沈琢死了,还要支持自己的母亲,去跟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撕破脸地去打那一场财产继承官司。
原本,他能够隐约从辜苏身上窥见另一种可能,另一种令他正视自己失败的人生,再于废墟之上重铸人生的可能。
只有她明白,他想要什么,需要什么。
可是等他回过神来,已经太晚了。
是他做事太绝,亲手把这个可能抹杀了。
在舔舐到第三下时,他慢慢冷静下来,停下动作,侧首看她,语气平静,甚至有一丝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