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简单粗暴地决定:
那就自己陪她一起纹。
一个人做会害怕抗拒的事情,两个人做会好很多。
这也是辜苏来到他身边后,慢慢教会他的东西。
他想学以致用,想补偿她,想给她打上标记。
很自私,就连自私这个定义也是他活了二十多年才后知后觉发现的。
可是——他想——这世上真的有丝毫不存私心的人吗?
那他倒想见见,当面问问,如果对方是他,面对辜苏,他妈的是怎么做到坦坦荡荡,清清白白的。
……
纹身师的技术很好,下手利落干净,先给辜苏纹,她纹好之后,就抱着胳膊坐在一边发呆,眼睛是看向沈悯的方向,眼神却没有焦距。
沈悯闭着眼让纹身师在自己脖子上动针,其实是疼的,但辜苏刚才做的时候一声都没吭。
她也太能忍痛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这个念头只在沈悯心里停留了一瞬。
因为答案是肯定的。
就比如他,他能忍痛,是因为就在此时此刻,他正经受着比纹身更痛的,病痛的折磨。
他们两个,本质上是一样的境遇。
痛着痛着,沈悯忽然笑了,他看向辜苏,在她逐渐回神诧异的视线里,伸出手去:
“把手给我。”
辜苏脱了人字拖,把脚提起来缩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整个人团成一团,不太想动,对他的邀请也爱答不理的。
可能是真的疼,后劲还在。
沈悯固执地抬手,换了种说法:
“手给你。牵一下行不行?”
辜苏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爬下沙发,走过来牵住他:
“很疼吗?”
“你不是知道?”
他笑的时候面目有些扭曲。
辜苏不说话了,虚虚地牵着他,在他身边站着,站了一会儿累了,就去把沙发拖过来坐着。
等沈悯做完的时候,辜苏已经趴在沙发扶手上睡着了,手指早就没了力气,是沈悯反客为主,捏住了她的手,握在手里。
他很喜欢触碰她,碰哪里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