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夏知移开视线:“……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高颂寒嗯了一声,起来,接了热水,然后递给夏知一片药:“吃药吧。”
夏知看着那片药,没动。
他现在有了船票暗号,一种莫名希望在他心脏深处死灰复燃,比起之前的萎靡自伤,他现在感觉好多了。
所以,是不是可以……不吃药了。
高颂寒一眼便看出了夏知不想吃药,于是说:“精神类药物,没有医嘱不可以停的,知知。”
夏知心中蓦地一跳。
对……对,差点忘了这茬,精神类药物不可以突然停,否则可能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那他要是逃跑的话,还要记得准备药物才行。
夏知看着那一片药:“……”
他抬眼看高颂寒。
男人的眼皮很薄,个子很高,皮肤冷白,脸庞棱角分明,显得英俊,这样站在他身前,玻璃流苏灯光婆娑落在他身上,又让人觉出细致可靠来。
……他之前,就是被这样的可靠和细致,一遍一遍的蒙骗他。
于是那种自我厌恶又悄悄冒出了头。
夏知立刻从他手中接过药,就着热水,咽了下去。
药物开始缓慢作用,夏知心中那些不断重复的自我谴责,还有对男人背叛的激烈爱恨,统统被药物隔绝在外。
他的灵魂又在毛边玻璃的保护下,变得平静安然。
于是他重新被高颂寒拥在了怀中,被男人轻轻掐住下巴,被迫抬起头,接受起男人轻柔细密的亲吻来。
夏知想,已经吃过药了,所以无论被施予多么过分的,无法接受的痛苦。
都没有关系。
药物不会让他多思多想,有多余的自厌与悲伤。
只哪怕在床上的时候,夏知也在想。
抗抑郁的药,也要想办法拿到才行,不能在半路上,让身体出问题……
但他很快就被迫沉浸于激烈的爱欲中,什么都想不出了。
……
高颂寒按时给自己生病的妻子吃药。
一天一片,晚饭后监督着夏知吃。
夏知对这件事倒没什么抵抗的情绪,他现在的生活非常的规律,每天出门去舞室跳舞,跳一整天,然后五点钟被接回别墅。
现在逃跑最为困难的地方,就是抑郁症的药物,还有怎么在晚上无声无息的离开别墅。
高颂寒会在晚上七点回来。
夏知想不出来怎么晚上悄悄的走。
别墅的安保非常厉害,都是人高马大的美国雇佣兵,逮他跟逮小鸡一样,对他注射无害麻醉药更是驾轻就熟,有一次夏知试探着从五点后偷偷跑出去,直接被保镖逮住了,眼看对方要给他注射麻醉,慌乱中直说有东西落在舞室了,想要去拿,不是要逃跑。
夏知真的非常讨厌被注射了麻醉的感觉——那种药大概是高颂寒的公司研制的军用麻醉,不会伤身,只浑身无力,麻麻的,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像个大型布娃娃任人摆布。
就是上厕所,都要高颂寒亲自帮忙。
……
几个人按着他给高颂寒打电话。
等电话的时候,夏知一动也不能动,被几个身材强壮的壮汉摁得死死的,挣扎不得。
夏知听见电话声,嘟,嘟,嘟……然后被人接起来。
为首的男人用英语陈述了夏知疑似逃跑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