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菲尔·海尔姆斯先生,您是要申请一次咖啡时间吗?”发牌员问。
海尔姆斯点了点头,然后嘟哝着向观众席走去。
所谓的咖啡时间,也是这种超巨额赌金的单挑对战里,对牌手的一种特别优待。每一个牌手,都可以在每一天的牌局里,申请一次二十分钟的休息;但这休息的时间并不计入八小时的总时间内,而是将比赛顺延。也就是说,如果我和海尔姆斯都申请了咖啡时间的话,那么这场中午十二时开始的比赛,将在晚上九时十分结束(两个二十分钟的咖啡时间,加上三个十分钟的场间休息时间)。
这种比赛强度,根本就比不上Wsop里的任何一天;而海尔姆斯竟然会以疲劳来做为借口;看来这把牌确实真的把他给弄得很郁闷了……
可是,很明显的,他的郁闷还没有到此为止。当我整理完筹码,回到观众席;刚刚在阿湖身边坐下、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的时候,就突然听到了菲尔·海尔姆斯的咆哮声——
“小白痴,你竟然敢偷我!”
我莫名其妙的对他看了一眼;然后顺着他的视线,抬头看向悬挂在面前的大屏幕。那里,正在播放我们的上一把牌——我的底牌,是黑桃K、方块Q;而他的底牌,是草花Q、方块K……
我不是方块K和方块Q的同花吗?怎么变成黑桃K了?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菲尔·海尔姆斯已经从郁闷变成了愤怒;而我必须为自己的欺骗,而向他道歉……
“哦,海尔姆斯先生,请听我解释……这只是个意外;我把那张黑桃K,看成方块K了。”我真心诚意的解释,却引来了阿湖的哈哈大笑;这笑声引得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和阿湖的笑声交织在一起,让我的解释变得更像是一种调侃……
那位巨鲨王一直气鼓鼓的瞪着我,要不是他的妻子,拉着他坐进座位里的话,我想他会在整整二十分钟里,都保持这个姿势。但随着他的妻子开始给他做心理辅导,海尔姆斯开始慢慢的,变得平静起来。
“阿新,这把牌你玩得真好!”阿湖也轻轻的握住我的手,用她那沙哑异常的声音对我说。
我对她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阿湖继续说了下去:“真是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阿新也能偷到巨鲨王们的头上!想起那个时候,我们面对托德·布朗森,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是啊。”阿湖的话,也把我带进了一个月前的那些日子里,“那时我们为了要不要和托德玩牌,甚至还大吵了一架……”
“嗯,要不是你……”阿湖摇了摇头,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阿新,在澳门的时候,你就已经比我强得多;来了拉斯维加斯后,更是把我甩得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但当我看向她时,却没有在那张不着脂粉的脸上,看出一丝伤感或者遗憾。我当然可以很轻易的透过这张脸,看到她的内心世界。在那里,写满了高兴两个字!
除了高兴,我看到的,还是高兴……
接下来的比赛波澜不惊,很快的,第一天的战斗就结束了。
“那把牌好像并没有给你造成多大的困惑?”在离开牌桌的时候,我笑着问海尔姆斯。
他喷出一口烟雾,依然像平常一样趾高气扬的说:“当然,那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而已;难道你认为我会像个怨妇一样,把自己的失误怪罪到别人头上?还是会一直喋喋不休的说着那把牌?不,小白痴,任何人都有失误;而我要庆幸的是,这个失误,根本不算什么;我还有大把的机会弥补。可是当你犯错的时候,恐怕你就没这么好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