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日日苦练的村民只需照管盐田,其余人也各有事情做,天天忙的脚不沾地,哪怕只是三四岁的孩童,不去学堂读书也要放羊。
期间镖局的生意不断,虞归晚有意培养底下人,就不再亲自带队,交由程伯、廖姑、佟汉和陈妇,同阎罗娘的合作也逐渐稳定。
每隔几日,大批的雪花盐就神不知鬼不觉从南柏舍运出,换回真金白银,再分到村民手中,村民再去县城买粮囤在家中,以备不时之需。
都是逃难吃苦过来的,深知家中有粮才稳妥。
如今家家户户都修院墙,将屋子围起来,墙头还插着尖锐的石块和骨头,哪个不长眼的敢爬墙头进来偷东西,绝对扎的满身血洞。
为了能快点修好围墙,除花钱大量雇佣劳力,虞归晚还找匠人做了滑轮。
朝廷限铜铁,她也是托高脚的关系才弄到少量铁矿石。
有了滑轮,再架起简易的塔吊,两人高的石块也能轻松吊起,再不用工人慢慢抬。
这些大石块用来砌围墙的基底,再往上砌砖,就十分牢固了。
村民开始以为围墙就是修土墙,加半围砖头就顶好,不曾想是要照着城墙的规格修的,难怪要费力烧砖,还让人凿石块,待围墙修好,墙门一关,就如铜墙铁壁,村子安全无虞。
“到底是虞姑娘想的周全。”
几个负责监督工人干活的村民也没有闲着,搬砖、拌粘土这些活他们都会干,时不时也凑着说两句话,再想想家中的屯粮和藏起来的金银,只觉得日子越来越有奔头。
被雇来干活的人听村民闲聊,便凑过来羡慕道:“修围墙可要花不少钱,你们村可真富裕。”
村民回头看那人一眼,没接话。
那人不但没怯,反而凑的更近,“那天我看见有好些人赶马车从村子出去,马车上是什么啊,你们知不知道啊。”
村民的心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年长那个借口道:“能有什么,货呗!你不知道顺利镖局?那可是我们村的,镖师都是我们自己人,城里的大老爷赏识我们里正,就时常雇佣镖师护送商队,马车上的就是人家的货,要送到很远的地方。”
那人恍然大悟,又似不甘心,追问:“送一趟给多少钱啊。”
“哎哟,这我们可不知道。”
那人还想再打听,村民却借着要搬砖,拐去了另一边,走远了才回头看,记下那人的样貌,报与葛大娘知道。
“我瞧着那不是个老实的,干活也偷懒,倒是每次放饭,他就跑在头里。”
佟汉带人护送商队南下,妙娘随程伯前往关外,廖姑和陈妇也各有任务,如今村里的大小事都需知会葛大娘,她拿不定主意的再报给虞归晚。
听村民如此说,葛大娘就皱起眉头。
这段时间因为烧砖修建围墙,雇佣的劳力常在村子周边走动,没发现盐田,也总归要提防。
还有一个让葛大娘十分忧心的地方,村里有大半是寡妇当家,日子长了难免生出再嫁的想法,而雇佣的劳力里头又多半是汉子。
葛大娘想起前两天余姐私底下告诉她,阿秀每次往那边送饭,都会特意给一个汉子多两勺菜,两人眉来眼去,颇有点意思。
想着阿秀一个人带孩子,日子也过的不容易,再嫁也未尝不可,只要对方是个老实的,如今再看,就未必了,尤其余姐说的那个汉子和村民描述的好似是同一个,由不得葛大娘不多想。
她当即说道:“手脚不勤快,又爱瞎打听,留不得,你把人领去幼儿姑娘那里结清这几天的工钱,让他走人。”
村民点头,跑去找那汉子。
在这里干活能敞开肚子吃饱饭,工钱也给的爽快,汉子自是不愿意走,跟村民求了半天,村民不吃他那套,喊他快去结清工钱,麻利走人。
那汉子见求情不成,眼珠一转,当场喊道:“我不走!我同你们村的寡妇阿秀有了首尾,她许我入赘,我也是这个村的人,你凭什么赶我!”
村民的脸色变难看,眼神也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