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回家去,别让你们家里人好找,听听,大喇叭里喊的可不就是你们几个,快家去吧,酥糖要记得分给家里的弟弟妹妹,不能吃独食听见没?”
“听见了!”
孩子们欢呼着跑开,几条大黄狗跟在他们后边追,汪汪叫个不停。
妙娘和陈妇进去同虞归晚细说在府城诸事,其他人暂且先回家,从府城带回来的人由葛大娘在村里给他们找个住处。
“接到虞姑娘传来的信儿我们就想法子混出了城,”陈妇喝了半碗咸奶茶,缓过赶路的疲劳,“薛家坏事做尽,府城内外就没有不知道的,稍一打听就能搜罗到不少,证人我们都已经带回来了,进薛宅当丫头的桃香也能出来指证那个薛三霸王的罪行。”
虞归晚歪在炕上逗狼崽,小家伙开始长牙了,逮着东西就啃,将她的手指头啃的全是口水,她嫌弃的蹭在狼崽的毛上。
幼儿则坐在桌边,给妙娘冻伤的手涂羊油膏,雪天赶路,皮肤都吹裂了,一道道冻伤,碰一下就疼,手上都没几处好皮。
闻言,她抬起头,“薛三霸王?可是薛家那个庶出的、上次还放任凶仆抢狼群的三公子?”
“可不就是他,狗杂种,一肚子坏水的畜牲,真该让老天爷下几道天雷将他劈死。”骂完了陈妇才自觉失言,不该当着幼儿的面说这些粗口话,没的污了幼儿的耳朵。
幼儿倒没将这点子小事放心上,她借虞归晚的手去查薛家,为的是找到大皇子同薛家的勾连,若无大皇子撑腰,薛家哪来的胆子敢在九王爷眼皮底下做这些恶。
庶州薛家不足为虑,但薛家在麒麟城的本家可是大皇子的左膀右臂,如能从中折掉大皇子的一条臂膀,便是离她为父亲兄长的洗冤更进了一步。
“此事你们不要对外提起,带回来的人也别让露面,村民问起就说是远房亲戚,身子不好,过来养病的,见不得生人。”
“姑娘放心,我们晓得轻重,进村的时候马车都是挡严实的,谁都没瞧见,落脚处也让葛大娘安排了,应是安排在盐田那片,靠着陶翁师徒的院子。姑娘是知道的,盐田周边都是陷进机关,最是安全。”
这倒是真的,陶翁很会制机关,村里村外的巧妙陷进都是他设计,虞归晚非常满意,连阎罗娘几次来信问她何时归还这师徒俩,她也把信烧了当做没看见。
事情都安排妥帖了,幼儿也没有不放心。
说起来虞归晚也会调教人,这些原是村里种地的农妇,字都认不得几个,如今却成了外出的主事人,说话办事都缜密周到,连大家族的管事奶奶都比不上她们,她们可是都会拳脚功夫,杀盗匪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你们办事我都放心,”幼儿笑道,“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你们了,回来了就好好过个年,有戏班子在村里,今年咱们好好热闹一番,过年里放烟花听戏。”
陈妇也笑道:“这感情好,咱们也学学城里那些有钱老爷,过个气派热闹的年。”
就算外面真的在打仗,只要没有打到这里,就阻挡不了百姓过年的热情和喜气。
妙娘抬起涂了羊油膏的双手看了又看,惊奇道:“这真是好东西,冬天有了这就再不怕冻了,从哪里买的?改日我也要买几盒。”
“不是买的,”幼儿收起盒子,朝虞归晚那边努努嘴,“是岁岁做的,过了年就放到铺子里卖。”
“岁岁?”妙娘脸上闪过一抹惊悚。
幼儿掩嘴笑个不停,“她的小名。”
“啊?”
“怎么,不好?”
“也没有,就是觉着……”妙娘不敢说。
幼儿也知道,“岁岁平安,寓意挺好的,我觉得。”
妙娘只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