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得知东辽破关,她就觉得蹊跷,之前又不是没打过,怎么就败得那样快?还偏偏是在麒麟城兵变这个节骨眼,连赵崇都是才得到消息,东辽就那么快?还是说他们知道会有兵变,所以早就做好了发兵攻打的准备,之前的败仗不过是个幌子,其实是为了让赵崇放松警惕?
“师傅?”廖姑学她的样子背靠掩体。
“嗯?”
“要是咱们挡不住,县城被东辽占去,咱们是不是要逃啊?往哪里逃,师傅先前说去关外草原,如今东辽就霸着关口,咱们如何能出得去。”
廖姑情绪有些低落,她恨死东辽人了,真想统统抓过来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虞归晚抬手摁了摁她的头顶,“我平时怎么教你的?全给忘了。”
“啊?”
“不到最后一刻,谁输谁赢就不能定,”她摊开掌心盯着上面杂乱的纹路,嘴边泛起一缕古怪的笑纹,“人多也未必就是好事,也可能死的更快……”
才跑出去射杀了好些个东辽兵的阎罗娘穿着身乞丐装从掩体的另一侧爬过来,见师徒俩躲在这说话,顿时翻了一个白眼,道:“喂,外边都打成什么样了,你还有闲情在这说教徒弟,趁那些东辽蛮狗在乱转,你赶紧下令咱们的人冲出去杀啊,还等什么呢,援军啊?影儿都没看见。老娘一山匪现在都被你拉来打仗了,回头官府再要剿匪,你可得替我说两句好话,没功劳也是有苦劳的好吧,成天不待见我们山匪,算怎么回事。”
她倒委屈上了,之前抢商队怎么不说。
虞归晚真想给她一脚,嫌道:“你打扮成这个鬼样,是生怕别人注意不到?”
“注意就注意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火烧眉毛,不先把敌人赶跑,倒想把我抓起来领赏不成?那个姓蒙的要是真这么做,还不得被你一刀给捅了。”她对虞归晚还有些许了解的,该下狠手时从来不心慈手软,绝情着呢。
虞归晚没理她,而是从掩体后站起来,瞧对面的东辽铁骑应该剩下不到三万人,且有过半都已被火药筒炸伤,她这边的人还没有出动。
“那个姓刘的,你了解多少?”
阎罗娘一直盘踞在阎罗山,又常跟关外的部族打交道,对东辽的情况掌握得比蒙灰还多,对东辽刘氏一族也知道不少。
“刘缕也算个人物,在东辽有常胜将军的称号,不过那都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这个老匹夫可是远不如当年,他那个女儿也不是省油的灯,听说这次三王子亲征就把刘氏女带在身边,此女颇有计谋,若是刘缕死在此处,她说不得要让东辽大军杀过来为父报仇。”
虞归晚耳朵听着,手也再次举起弓箭瞄准。
见情况不对,刘缕已下令撤退,他自己也翻身上马疾驰,频频回头观察四周,时不时挥起弯刀挡下飞来的竹箭。
眼见敌军就要跑出射程范围,蒙灰有些急,不过还是先过来请示虞归晚到底要不要追。
穷寇莫追的道理他也知道,可就这样放跑了刘缕,他也不甘心。
“不追。”
话音落,钢箭也射出。
唰!
听得身后有破风之声,刘缕凭着征战多年的直觉俯身躲过,可还是被钢箭射穿左臂,并带着他从马上滚落。
人却没死,立马被亲兵捞起带着跑了出去。
廖姑抓着虞归晚的望远镜,见此情况不由跺脚恨道:“这个老不死的真命大,让他跑了!”
虞归晚的手指擦过弓弦,抬头看远处血雾腾起的埋伏圈。
“跑不了,他总会死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