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些是有的,可没有金方说的起得比姑娘晚,还让姑娘干等着她们烧水。
青天大老爷哟!哪个敢这样!怕是姑娘没说话,跟着姑娘的那位妙姑奶奶就先揭了她们的皮。
再者另一屋住的老夫人也是个厉害的,她们心里藏的那点事都瞒不过这位的眼睛,又哪里有那胆子敢欺压姑娘,姑娘责罚下人的手段她们又不是没见过。
金方也是听别的仆妇说,还不止一个,也总归是有影了人家才说。
可听她们这口气,还冤枉了谁不曾?
她正要说话,就看见妙娘从外走来,斗篷上全是雪花。
“吵嚷什么?大老远就听见了。”
妙娘到了屋檐下,挡开想上前献殷勤为她拂去雪花的仆妇,视线扫过众人,抬手弹掉袖上的雪了才慢声问道。
仆妇欺金方年岁小,就算是姑娘贴身的丫头,也不怎么将她放在眼里,总想着能越过她,有朝一日自己也能近身伺候。
可妙娘不一样,她可是跟着主子的,是为了护着姑娘才被主子指派过来。
谁稍有个错处,责罚可轻不了。
若敢不敬着姑娘,抽一顿鞭子都是轻的,若被她说到主子跟前,谁还能活?早被丢出去喂狼了。
仆妇们忙退到墙角,老老实实垂首候着,低眉顺眼的再无先前的嚣张。
“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妙娘冲小金方招招手,“廖姑今日出门,你怎的没跟着去?平日里你俩最要好的,好容易来了偏关,她又在家了,你们倒不怎么玩一起了,怎么,吵架了?还有刚才,我听着什么借十个胆云云的,谁要借十个胆?”
小金方瘪嘴,“廖姑是去外面跟那只大蝎子玩,六花也跟着去了,我害怕,就没去。”
“那这又是怎么的?”妙娘朝已老实的仆妇们努嘴。
金方就把刚才的事说了。
如今主子家大业大,里外使唤的人可多,一时照管不到让人逮着空偷懒也是有的。
妙娘也知道,先前告诫过几回了,这些人还不收敛,愈发蹬鼻子上脸。
“既如此,金方你带两个可靠的人去查,属实的话就将这些好吃懒做的都打发了,也不必回姑娘,直接来与我说就是,若不然就跟老夫人说也一样。姑娘料理外头的大事还忙不过来,东辽的使团不几日就到,哪有闲工夫管你们这等小事,不中用就都赶出去,再挑勤快的来,去吧。”
几句话就了结了这事,仆妇们也不敢争辩,全都垂头丧气灰溜溜走了。
那边,虞归晚和幼儿两人贴在窗后听完了这场‘公案’,也没出声,等人都散了,她们才双双笑倒在暖炕上。
幼儿伸指头戳虞归晚的脑门,笑问道:“妙娘可是你指给我的,越来越像管家娘子了,倒不如就让她管家,别往外跑了,我也好得个得力干将,如何?”
虞归晚拿下她的手指放到嘴里轻咬,“这我可不管,你得问她,她若是愿意,我也没话说。”
“我才不问。”
“为何?”
“强人所难。”
她知道妙娘志不在此,留家护她是岁岁给的命令,要真让她管家就是埋没了她跟着岁岁苦练的那一身本领。
在跟着苏岁的这批人中,除廖姑以外,妙娘当第二,陈妇次之,程伯和佟汉擅伪装刺探,与人周旋等,武力上都不及这三人。
廖姑领兵攻下边城,陈妇往返府城跟河渠之间,都有建树,唯有妙娘因她之故没能一展抱负,她已愧疚万分,又岂会真的将人困在内宅为琐事奔忙。
虞归晚叼住她的手指,抬起狭长的眸子,上挑的眼尾风情别样。
“下雪了。”
没头没脑的,幼儿不解,“嗯?”
“我不用出门。”
“?”
“要我,现在。”
她憋好久了,几次挑逗都让别的事给岔了过去,幼儿一脑门心思想着其他的,她要是不挑明了说,这人还不知道她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