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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青山闻言一愣,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苗云楼在问什么。
他下意识道:“什么?”
“我说,你和他,和沈慈,是什么关系。”
苗云楼原本面对着墙壁,此刻缓缓转过身来,看向付青山,锁链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沈慈很信任你,”他淡淡道,“不仅让你来看守我,还把你安排在身边办事,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那双漆黑的眼瞳里很空洞,似乎什么也没有,然而付青山对上他专注的神情,却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一个打工人,和沈慈什么关系?
这种古怪的问话,付青山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苗云楼是什么意思,冷汗立刻下来了。
苗云楼怀疑他和沈慈有不正当关系!
他心头一跳,差点尖叫出来,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立刻后退一步,摇着头矢口否认道:
“不不不,我们,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沈先生救过我的命,我只是在报恩。”
“报恩啊……”
苗云楼点了点头,缓缓垂下眼睫,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走神,半晌才喃喃自语道:
“我和第一次沈慈见面的时候,也是他救了我的命,后来,我就对他日久生情了……”
他似乎只是随口感慨,付青山却听得满头大汗。
他掩饰的推了推眼镜,深吸一口气,苦笑道:“苗社长我发誓,我对沈先生绝对没有特殊的想法,我……”
付青山绞尽脑汁想说点什么,来解释他绝对不是那种和上司搞婚外情的妖艳贱货。
可是想来想去,他却觉得越来越混乱:
从苗云楼的视角看,就是男朋友突然把一个陌生人提拔成左膀右臂,这个陌生人肩负重任,还赢得了八百年不跟旁人交流的男朋友的信任。
现在男朋友出门了,放心的把唯一的钥匙交给了左膀右臂,让他来看守自己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的挚爱。
在挚爱没看到的地方,左膀右臂和男朋友发生了“救命之恩”“知遇之恩”“幼年相识”“惺惺相惜”和“救赎文学”。
而这个左膀右臂,挚爱根本一眼都没见过,甚至连他和男朋友什么时候认识的都不知道。
这事如果讲给付青山,付青山会立刻建议严查,用他从不离身的眼镜发誓,这绝对是一对暗度陈仓的小贱人。
然而这事落在自己身上,付青山只觉得脸上所有肌肉都僵硬起来,根本笑不出来。
“……我用性命发誓,我和沈先生绝对没有任何越界的行为,”付青山苍白无力的解释道,“我只是他的下属。”
“下属?”
苗云楼似乎是笑了一下,很快便收回了那一抹惨白的笑容,轻声道:“下属又如何,从前,我甚至是他的‘孩子’,可我们依然产生了不应该有的羁绊。”
“那时他还不想现在一样有人情味,我都无法自拔的迷恋上了他,何况现在?”
他一边说,一边咳嗽着笑,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苗云楼面色惨白,浑身无力的趴在床上,锁链紧紧控制着他的四肢,乌黑长发盖住了他哀恸的眉眼,却显得更加痛苦。
他微微抬眼,定定的望着付青山腰间的蛛丝,半晌,毫无血色的唇角缓缓上扬,露出一个极为苦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