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出去,储银就将电脑关机,迅速回到房间,把门关严上锁。
窗户推开,夜风卷着雨滴刮到他脸上,他避开风和雨,先将烟点着,然后侧靠着窗棂,缓缓吸烟,烟雾吐出窗外。
——不懂你离文盲也不远了。
楼下苏州河波光粼粼,雨水落入河中,深蓝的夜幕下隐约能看见一圈圈荡开的波纹。
储银视线聚焦在虚无的一点,唇角勾出一个自嘲的笑。
兴许是白天太困,这晚萧潇睡得很早,躺在床上翻两页书,没一会就闭上眼进入梦乡,以至于第二天醒来,发现书封被自己压出一道抚不平的深褶。
这还是那天向萧遥借的那本,萧潇顿觉无颜归还。
萧遥对物品的呵护程度近乎偏执,能从他手里借到易破损的书籍,太难得了。萧潇心里十分清楚,一定是因为看在她心情不好的份上才做出的退让。
现在好好的一本新书被她糟蹋得一目了然,萧潇抓抓头发,思来想去,决定移花接木,下午放学去书店偷偷找本新的,还书给他时,在新书上也画上一段铅笔线,他应该不会发现的。
这样一想,她松口气,面对萧遥也就没了负罪感。
睡得早,精神也抖擞,语文老师检查背诵,她记忆力强,火速背书,顺利过关。
早自习下课后,手机揣兜里,陪同齐开去买牛奶和面包果腹。
里面太拥挤,她没进去,寻找一个小角落,避开人流站着等。
陡然间想起一事,她拿出手机,准备查看一下日历,母亲秦越的生日好像快到了。
屏幕一点亮,一条未读短信瞬间跳入眼底。
一个陌生号码。
——对不起。
萧潇对着那串号码看了足有一分钟。
怪只怪她记性太好,毫无规律可言的十一个数字,在她脑海中愣是留下不深不浅的印象。
除了那支蜡烛还能有谁。
萧潇鼓鼓嘴,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笑。
如果他此刻站在她面前,她或许会忍不住教导他一句耳熟能详的话: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嘛。
想想不对,他们之间的矛盾没到需要报警的地步。
萧潇不由走神,无聊地开始思考到底应该怎么说才对。
这时,附近气氛出现异常,明显呈现出一种“特殊人物出没,全体人员积极关注”的微妙亢奋。
西府海棠的枝头反季开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开出朵朵粉嫩的花瓣。
萧潇靠墙站在海棠树下,探头去看。
毕竟目睹过那群人上台吹弹乐器,尽管在她眼里暂时还有些脸盲,看不出长相的区别,但朝这边走来的那四个男生确实是交流团的成员。
储银也在其中。
萧潇不得不承认,小卷毛估计也能称得上是妈妈口中所说的“衣架子”,她平时就是这么夸萧遥的,说他穿什么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