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建国至今,南有刘宋虎视眈眈,北有柔然时常骚扰,外有高昌,白蘭,契丹高丽诸国明为言和,实则为强头草,今日偏向刘宋,明日却又带着战马粮草前来通商。这宫中虽规矩森严,可人员复杂,为防巫蛊禁药之祸,世宗初掌国祚,便诏令全国各地的医者入宫考核,之后,便有了太医署。
由太医署令和太医署丞负责管理,在前朝旧制的基础上分设医,针,按摩,咒禁等部门,其中医又分为体疗,疮肿,少小,耳目口齿,角法等科。
太医署令负责医疗及教授等工作,之下又分设了医监和医正。太医署丞负责管理医师和药师,及登记各种药材的流通去向,收录所有的药方等,此等严密管制之下,竟然还能生出这等祸事。
眼见世宗脸色越发阴沉,太医署丞连连磕头,“微臣惶恐,此方一直散跌,臣等就算有心炼制此药,也是无能为力呀!”
一名太医突然跪步上前,“皇上,但有一人或许能配出此药。”
横眉冷扫,“谁!”
跪趴在地的太医署众人纷纷转头交换眼神,思索起来,朴太医所言之人是谁?
“此人乃瞿善瞿太医,他的祖父瞿清明乃前朝太医署阁老,瞿老太医故去之前还说过,瞿善深得他老真传,死而无憾!”
又有一人高呼道,“启禀圣上,瞿太医将太医署里的所有药材各拿了一些,不下千余种,配置一副虎狼之药绰绰有余了。”
宗侍人乜了一脸正义,跪趴在地上的朴太医几人,微微勾起了嘴角,朴太医这招祸水东引实在是高,其兄朴仁义可正是因北安君而亡。
世宗的脸色由白转青,不管怎样,他还得给皇后一个交代。
太子乃储君,乃一国之根本和未来,若太子自甘堕落,昏庸无能,不思进取,沉迷酒色,待他百年之后,大魏岂不是面临着分崩离析,惨被分割吞并的危险?
若太子是被有心之人下药,此乃无心之过,他只要肯反省已过,痛改前非,也无伤大雅。
淳芳苑,当世宗领着一堆太医步入内院时,喝完汤药的赵星桐昏昏欲睡,被闵桃红送回了屋。
兴平公主和北安君两人正坐在秋千架上,眯着眼睛,享受着温暖的阳光爱抚。
积雪微微消融,和煦的风轻轻地从远方吹了过来,一道白色的身影猝不及防的闯入了世宗的眼底。
秋千荡到最高处,清丽可爱的弧线从高高的院墙划向地面,又朝反方向升高至最高点,又轻巧的滑落下来,蔚蓝的天空上丝丝缕缕的白云被微风送远,银杏叶在半空中翩然轻舞,银杏树下两道倩影晃荡摇曳如三月桃花瓣瓣。
银铃般的笑声划破了宁静,“哇,姝戎,你晃得好高!”
下一秒,元蕊尖叫一声,身子向后歪倒,“啊,救我,姝戎!”
韩一笑转头一望,惊慌失措的元蕊紧紧抓着绳索,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向后倒去,不知何时已悄然闯入内院的世宗正目光炯炯的看向这边。
秋千滑至最低处,她腾的踩着踏板站了起来,飞身而起,单手抓住元蕊的秋千绳索,一手扶住元蕊的背脊向前轻推,“坐好!”
元蕊后仰的身子在她的推动下,有惊无险的坐直了。
几乎同时,韩一笑用双脚夹住秋千绳,用体重拖拽住它继续大弧度的摆动,待秋千摆至最低处,她松开两脚,稳稳当当的落地,两手紧紧抓拉着秋千绳,防止它再次摆动,“快点下来!”
慌忙跳下秋千,退到一边的元蕊眼泪汪汪的就往北安君怀里蹭,“吓死我了,姝戎,都怪父皇突然出现,吓到我了!”
“还不行礼!”
韩一笑拉扯着哭哭啼啼的元蕊快步行至世宗跟前,世宗想来这皇城的每一处,难道还需要内侍或宫女通传才能入内吗!
片片银杏叶扑簌而下,眼看兴平公主和北安君行至面前,世宗心里一急,慌忙扶起了就要下跪行礼的两人,“北安君不必多礼。。。。。。”
为了掩饰尴尬,世宗放柔了语气安慰着两眼泪光闪闪的元蕊,“是朕不好,吓到朕的元蕊了,来,父皇给你擦擦眼泪,还不多谢北安君相救,要不是她,朕的元蕊现在就变成花脸猫咪了。”
元蕊嘟起嘴巴,抬起袖子,擦干了眼泪,忙向北安君致谢,“多谢北安君相救。”
下一秒,元蕊直接抓起北安君的手翻看,“姝戎,你让我看看,你的手是不是被秋千绳索划破了?”
“没事,”韩一笑挣脱了元蕊查看伤势的举动,收敛了平日的随意散漫,“不知皇上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世宗微微一愣,突然有些恼恨自己为何要亲自带领太医署众人前来查验,求助似的看向宗侍人。
宗侍人立刻会意,轻轻一拜,“这不,太子宫中出了些事,需得医术高明的瞿太医相助,北安君不必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