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
凄厉黯哑的嘶喊声夹杂着抽泣声被旋风刮远,老女人绝望的跪趴在雪地上,痛哭失声。
伊的下半身几乎是泡在了血水里,狰狞的伤口从太阳穴划向嘴角,皮肉翻卷,露出了被利爪破开的粉红色的嫩肉,极度恐怖和绝望,以及大出血已经让她完全失声,两眼失焦,意识也逐渐涣散。
兽人肌肉横生的丑陋身体埋在伊身上疯狂的冲刺,律动着,像某些植物的尖刺搅烂着果实内部的血肉,趁机撒上变态的霉菌,吸吮着果核的全部生命力,蜕变成散发着恶臭的蠕虫。
“伊。。。。。。”老女人的嗓子沙哑得几乎发不出了声音,两眼通红,几乎要哭出血泪。
许久之后,也许不过一小会儿,兽人从那摊模糊的血肉中退了出来,坐回了火堆旁。
惨白的世界,风雪凄凄,厚重的积雪几乎掩盖了地表上所有的植物,连微风都仿佛被冻住了。
大片大片的霜雪刮过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脚踝,被冻得僵硬麻木的身躯早已结满了冰霜的汗毛,连瑟瑟发抖的体力都没有了,难以逃脱的厄运和痛苦屈辱漫长得好像一生,像是永不磨灭的魔音响彻在灵魂深渊。
老女人几乎耗光了周身的力气,才爬到了血泊中央。
她推了推瘫倒在地上的年轻身体,“伊!”
她黯哑而干涩的声音像磨蹭起火的干枯树皮,诡异又难听,恰逢雪林尽头传来一阵狼吼,几个缩作一团,紧紧相依的女人身体一颤,不由得把视线落在了雪地上的刺目红色。
“伊。”
老女人又推攘了好几次,伊的四肢僵硬挺直,硬得像埋在雪地里好几年的肉干,泛着青色,她渐渐意识到一个事实。
伊已经死了。
衣不蔽体的伊已经死了。
老女人大张着嘴巴,脸部的肌肉扭曲变形,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就哑了。
她干嚎着,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伊死了。”老女人不甘心的说着。
老女人失望的爬回了人堆里,和着身着单薄的同类蜷缩在一起,依偎着取暖。
她们的脚上都缠着打着死结的麻绳,是兽人们刚从零星的小部落里掳劫来的奴隶。
同伴递过来一块又干又咸的硬豆饼,不敢搭理她。
伊此刻的命运和她们将来的命运并没有什么不同,她们沉默着,耳边混合着咯吱咯吱的进食声,像极了部落里豢养的畜生进食的声音。
她们告诉自己,撑过这一刻,多活一小会儿,也是活。
“伊死了。”老女人啃着豆饼,搭聋着脑袋,蜷缩的样子像一只侏儒。
兽人们围坐在火堆旁,虎视眈眈的注视着这群瘦弱矮小的奴隶,烤热了肉干,混着热气腾腾的茶汤,吞咽下去。
“没动静了,怕是死了。”一个脸上有着狰狞疤痕的兽人说。
“死就死呗,明天吃点新鲜的。”最为强壮的兽人漫不经心的说。
“我们得换个地方,血腥味会吸引来狼群的。”
亚兽朝那边望了一眼,数了数人数,也没言语。
老女人僵硬机械的啃着豆饼,呆呆的望着伊发青的手臂,抬眼一看,凝重的天空一片死色,像伊皮肤的颜色。
伊是部落里观星人的后代,他们识得天色,能预测几天内的天气状况,能在黑夜中不迷路,还能识字,能辨别草药,是除了首领以外,最令人尊敬的人。
据说伊出生的那天,天上的五颗星星在日出时同时出现在了东方,老哈索说,这样的情景一般要几十年乃至上百年才能出现一次,那天的雪下得特别大,整个部落,都听到了那声洪亮的啼哭声,大家还以为是个小子呢,纷纷竖起耳朵,聆听着周围的动静,却失望的发现是个克死母亲的姑娘。
可是,伊死了。
伊的身形渐渐被积雪掩盖,连同手臂和脸部的擦伤,以及鲜血淋淋的下半身。
失去温度的鲜血凝聚成了块状,粘黏在粗糙的麻丝上,洒落成一颗颗绚丽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