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rdo;关泽点点头。
&ldo;我也一直劝她,但娟儿这孩子就是有点钻牛角尖,进去了再拽出来不容易,&rdo;宁叔叹了口气,&ldo;你担待着点儿。&rdo;
&ldo;您放心,&rdo;关泽按了按眉心,&ldo;这事儿我有数。&rdo;
&ldo;你早点儿休息,我听你说话精神不怎么好,你以前出去徒步什么的一天也不是这样,&rdo;宁叔声音里有些担心,&ldo;你是不舒服?&rdo;
&ldo;叔……&rdo;关泽很少向人示弱,无论是什么事,他都更愿意自己扛下来,但这次却有些吃力,面对宁叔的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其实挺脆弱。
犹豫的时间很短,只有这一瞬间,他还是没有选择告诉宁叔,除了会让宁叔着急,这事儿告诉他没有任何意义。
&ldo;我是挺累的,新换的工作压力很大。&rdo;关泽说。
&ldo;这样啊,&rdo;宁叔轻轻叹了口气,&ldo;你啊……休息吧。&rdo;
为了防止想得太多失眠,关泽睡前又吃了两片安眠药。
也许是累了,他甚至觉得安眠药的药效还没起作用,就已经睡着了。但这一觉睡得并不像他期待的那么踏实,一个接一个杂乱无章的梦让他疲惫不堪,梦里或近或远的那些回忆不断地在眼前回放,间或穿插着一两个挺吓人的恶梦。
他梦到自己在黑暗中不断地向前跑,四周没有人,碰不到东西,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强烈的无助的感觉在心中漫延,他陷在一片绝望里,最后停下了脚步,再也跑不动了。
没等他想好该怎么离开这些无边无际的黑暗时,一个人影很突然地冲了出来,手里拿着的一根大木棍狠狠地向他抡了过来。他想躲开,但身上发软,手脚沉得都像被什么东西捆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木棍砸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疼痛是一点点感觉到的,越来越强烈,让人无法忍受。
关泽挣扎着睁开了眼睛,脑袋上像是要被撑裂了的疼痛一下变得清晰起来,让他忍不住皱着眉抽了一口气。
身上全是冷汗,他忍着疼撑着坐了起来,看了一眼时间,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快中午12点了,安眠药的作用还算强大,他是被疼醒的,全身都是冷汗。
&ldo;靠……&rdo;关泽掀开被子准备下床,但腿刚放下床沿,就猛地感觉一阵天眩地转,他一下倒回了床上,眼睛都不敢睁开,因为强烈眩晕而产生的呕吐感让他非常难受。
他摸过手机,拨了张兴的号码。
&ldo;张天使,&rdo;关泽声音沙哑,也不知道是因为刚醒来还是因为难受,&ldo;检查结果出来了没,我感觉很糟。&rdo;
&ldo;我正要去拿,&rdo;张兴有些着急,&ldo;你什么情况。&rdo;
&ldo;就是头疼,很晕,&rdo;关泽吸了口气慢慢吐出来,&ldo;天使,咱能把手术时间提前么,我怎么觉得按这样我撑不到过完年。&rdo;
&ldo;放你的屁,&rdo;张兴骂了一句,&ldo;我先看了检查结果再说,提前也不是不行,就是要插队……手术我帮你联系的是我们家老爷子他们医院。&rdo;
&ldo;再动动老爷子的关系吧,&rdo;关泽叹了口气,&ldo;我插回队,这么下去我真受不了了。&rdo;
&ldo;你来趟医院,打车来不要自己开车了。&rdo;
&ldo;好。&rdo;
老妈今天心情不错,正一身奶奶的演出服套着跟着奶奶学跳扇子舞。
&ldo;你俩能不在客厅里跳么,&rdo;老爸一脸无奈,&ldo;院子里多宽敞,上外边儿跳去……&rdo;
&ldo;大冷天儿的神经病才去院子里蹦,&rdo;老妈翻了个白眼,继续跟着奶奶挥舞扇子,&ldo;你说是不是,妈。&rdo;
&ldo;妈天天儿在院子里蹦。&rdo;老爸接了一句。
&ldo;我爸找抽呢,&rdo;林宗听了这话在一边儿乐了,&ldo;奶奶是我妈那边儿的。&rdo;
&ldo;甭理他,&rdo;奶奶看都没看老爸,手里举着扇子,&ldo;你看啊,这个动作得把胳膊肘抬起来……&rdo;
林耀坐在飘窗边的暖气片儿上,外面下雪了,他盯着窗外出神,林宗过来把他往边儿上推了推坐到他对面了他才回过神来说了一句:&ldo;下雪了哎。&rdo;
&ldo;下一早上了您可算看出来了,眼神儿真好。&rdo;林宗冲他竖了竖大拇指。
&ldo;我妈要没给你生个弟弟让你挤兑着玩,你说你从小到大得多寂寞啊。&rdo;林耀啧了一声。
&ldo;是,得亏有你,&rdo;林宗笑了笑,扔给他一个小桔子,压低声音,&ldo;一上午坐这儿琢磨什么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