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巧了,在这遇着殿下。”
月光之下,她两手还在袖子里面,略低着头,露出一点后颈,月光之下,白玉一样的。
轿帘微动,男人两指一放,声音低沉:“上来吧。”
说着,轿身一低,轿夫过来请她了。
卫珩性体孤僻,脾气怪异,此时低人一头,不敢不从,青君只得掀开车帘,欺身上了轿。
轿子里面很宽敞,昏暗的灯笼在旁边挂着,比起她衣着单薄,卫珩衣着华丽,身上还披着一个翻毛的斗篷,那雪白的兔毛就在他颈间,衬着他的脸,别有一番风情。
阮青君靠边坐了,抬眼看着他,皇家有三子,样貌都是顶顶的好,卫珩他母妃是外域进贡的美人,所以他双眸带着着浅浅的褐色,尤其俊美。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没那么良善了:“一个翰林院的编修,也做得津津有味,你爹身居相位,怎么舍得儿子在这混日子?”
她笑面以对:“让殿下笑话了,青君从小体弱,若不是爹娘督促上进,翰林院也难进呢,再者说我爹身居相位,那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他是贤臣,自然懂得举贤避亲的道理,怎么也轮不到我能上朝堂是吧。”
卫珩略低着眼帘,浅浅目光在她笑颜上一瞥而过:“伶牙俐齿,既是贤臣,又怎会处处与本王作对?”
阮青君:“……”
他这么一说,可叫人怎么应对,总不能说这摄政王不贤吧!
在他面前,总得小心谨慎,青君干咳一声,又是对着皇宫的方向抱拳。
“殿下冤枉呀,这朝堂的事儿,虽然我不大懂,但也斗胆说一句,听着老话说过,偏听则暗,兼听则明,皇上他老人家是个明君,所以什么事总要听听不同的意见,我爹既是贤臣,自然要顺其自然的……”
揣摩圣意这种事,她爹还是很会看眼色的。
不过这话可不能说。
避重就轻,还拍了老皇帝的马屁,不得不说,这话说得完美。
昏暗的灯火下,映着二人的脸。
车里也有点冷,卫珩的双膝盖上面,还盖着薄毯。
很显然,他对于她这一番话,不怎么受用:“花言巧语,再胡说八道,这就下去。”
说话间指尖一动,窗帘挑起了些,寒风立即灌了进来,吹拂了她一脸。
呃……好冷。
其实不是她想上车的好吗
阮青君小心留神着他的脸色,自他说出这番话,安静了片刻,既然都已经上车了,现在让她半路下车,可太不友好了,外面那么冷,再坚持坐一会儿就到相府门前了。
那他说什么就当耳旁风没听见好了。
见她沉默,不知声了,知道她一开始心不甘情不愿的,这会是乐得蹭车懒得往回走了,卫珩抬眼看着她,唇边似有浅淡笑意。
她并未避开他目光,也扬眉看着他。
美人谁不爱看,多看两眼是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