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心阁,当真愿意保我?”
沐照寒笑道:“杀你对我们有何好处?”
“我,我如何能信得过你们?”郑牢头颤颤巍巍道。
“怎么了婆婆?”陆清规瞧着她所有动作,轻笑了一声。
沐照寒抬眸看向他。那姑娘还谨慎地用衣服遮住二人,门外又响起了不耐的催促。
那姑娘赶紧关上柜门。
“来了。”“娘娘昨儿梦里说,内殿床榻边,柜子的最顶格里头……”沐照寒回首,直直看进陆清规倏然冷下去的眸子。
“有送给殿下未来王妃的礼物。”
窗外忽的刮过一阵风,吹动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陆清规绕过她,走到塌边的柜子旁。
随后动作利落地拉开了最顶上的那格,取出了两个锦盒。
打开锦盒,里头放了一个成色极好的玉镯,和一块玉佩。
这两样东西下头,压着一张纸。上面写着——“赠吾儿之妻”。
陆清规垂头看着那张薄纸,许久,他拿起那玉镯,转身朝沐照寒伸出手。
沐照寒疑惑地看了眼陆清规,又见他一手拿着玉镯,隐隐约约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却不太敢相信。
“殿下是要给我戴?”沐母出门前还是觉得不放心,拉着沐妗又来找沐照寒。
“寒儿啊,我和你阿姐去寺里祈福,会在寺里待久些,你在家要照顾好祖母,这雨下
的人心里不安,怕是要闹洪灾。”
沐照寒和沐妗一人握着沐母一只手,沐妗笑得温婉又无奈,“娘,您怎么自己吓自己呢,大哥不是说了没事吗,您放宽心。”
沐母脸色有些焦虑,听了女儿的话点了点头。
沐照寒晃了晃沐母的手,“娘,会没事的,菩萨会保佑我们的。”
送走了沐母和沐妗,沐照寒收拾了下转身去了祖母的院子里。
老人家年纪大了容易胡思乱想,今年的雨虽也没早下多少,却是下的人心里慌张,她得去安抚一下祖母。
在祖母的偏院歇了一夜,雨未停,次日一早,陪祖母用完早膳,又安抚了祖母几句,回了自己的院子。
百无聊赖地在廊下小息,歌槿站在她身后。
“姑娘心里烦忧着,为何不亲自出去看看?”
沐照寒阖着眸,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卷书,“昨日阿姐来这叮嘱我别出门,乖乖待在家里,还提到了大哥,就是告诉我,我不能出去。这几日爹爹他们都忙着,娘和阿姐去寺里祈福,这雨不停,百姓们心里慌着,我若是这时候离开,这院里的人传出去,保不齐引起骚乱。”
她睁开眼,叹了口气,幽幽道:“等等栖枝的消息吧,洪水未发,京城竟然来人了,大概不是为了防洪一事而来……”
“姑娘以为?”
沐照寒眸光深深,“京城的皇子都已过弱冠之年了吧。”
歌槿思索了一下,“四皇子今岁刚行冠礼,五皇子还得等上两载。”
沐照寒转头望向院墙,粉墙黛瓦上皆是雨水,“差不多了,京城又该是一阵血雨腥风了。”
歌槿明白了沐照寒的言下之意,迟疑了一下,“姑娘的意思是…?”
“可是,当今圣上正直壮年…”
沐照寒似是笑了声,眸光有些深远,“当今圣上是先皇最小的儿子,二十又五时登基为帝,如今已在位有二十三年之久,先皇有七子在深宫中活过了弱冠之年,在圣上登基时只剩他一个了。”
话至此,她伸出手,雨水顺着白皙的指尖在掌心中汇聚成一滩水洼,“中宫嫡出如今也二十又五了,四皇子和五皇子也已至舞象之年,这只是刚刚开始。”
歌槿垂下眼,有些疑惑:“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沐照寒微微抬手,掌心中的雨水顺势流入袖口,冰凉渗入肌肤,“夺取皇位是需要人拥护的。”
歌槿似是了然,却又不解,“可江南离京城这么远,沐家也无兵权,拉拢我们有何用?”
沐照寒轻轻笑着,“但我们有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