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的苦涩混合马卡龙的甜腻,交织成犹如酒心巧克力般的奇妙滋味。如果说低头吻住裴焕臣是梁在愤怒下的一时冲动,那之后撬开对方的唇齿,勾缠啃吮,极尽掠夺,便完全是出于雄性生物与生俱来的本能了。
五指扣住裴焕臣的后脑,防止对方逃脱,梁在以一种完全不容反抗的姿态进行着这场亲吻。
这是他养的花儿,从瘦瘦小小的一棵好不容易养成如今的模样,要摘也该他来摘才对,别人凭什么?
情绪经由酒精催发不断放大,愤怒只在一开始亲密碰触的瞬间消弭过那么两秒,之后便随着占有的欲望越升越高。梁在不怎么温和地咬住裴焕臣那条绵软又乖顺的舌,咬得对方闷哼一声,用力挣扎起来,在摆脱梁在的桎梏后,便颤抖着缩到角落,任梁在怎样诱哄纠缠也不肯再出来。
梁在只得暂且放过那条舌,转而蹂躏裴焕臣的双唇,拿尖锐的犬牙又扯又咬,恨不得嚼碎了咽进肚子里。中途裴焕臣似乎是痛极了想要推开他,他直接一把攥住裴焕臣的手腕按进毛毯里,手指缓慢抻进对方的指缝紧紧扣住。
酒精占据了梁在大部分思考能力,只留了可怜的三分清明给他。这三分清明让梁在不至于完全丧失对躯体的控制能力,却又让他难以恢复理智。
树屋正前方是一大块的空缺,没有墙壁也没有护栏。当时建造时梁在曾担心过安全问题,想要装上玻璃,但裴焕臣却对这种开放式的设计非常喜欢,觉得很有趣。最后,梁在妥协,没有修改设计,而是在下方安装了一张高强度的白色防护网。因此树屋里的视野非常开阔,有人从外头天桥上过来,远远地一眼就能看到。同理,树屋里的情形,天桥上的人同样也能清清楚楚地尽收眼底。
当梁在感到有一抹极亮的光掠过眼皮时,他不悦地睁开眼看向屋外那座长长的天桥,结果不期然地便与桥上呆愣的宋允对视个正着。
梁在充满敌意地盯住对方,带着十足存心,亲吻裴焕臣的动作变得更为旖旎和放肆。
“梁先生……”裴焕臣别过脸。
灼热的唇舌一点点往下,在修长的脖颈上留下一连串湿漉的痕迹,梁在无声宣誓着自己的主权,做着清醒时自己绝不会做的幼稚举动。
宋允僵立在原地,脸色难看,整个人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他才来梁府两个月,听旁人说裴焕臣是主人家收养的孩子,便以为两人关系真的只是养父子那么简单。
梁在回来后,他心里其实也产生过一些狐疑。梁在虽看着儒雅成熟,但至多三十出头,与裴焕臣站在一起绝不会被人错认成父子,哪有这么年轻就领养孩子的?
有没有过上过床,是儿子还是宠物,多少还是能从日常看出来的。宋允几次旁敲侧击,裴焕臣态度都一派自然,不存任何隐瞒的样子,和梁在相处起来虽亲昵却也没有过界,让宋允最终放下心来,以为两人之间确实是清清白白,只有亲情。
结果竟然看走了眼。
宋允被那双阴鸷冰冷的眼眸注视着,只觉得遍体生寒,什么龌龊心思都被对方看得明明白白。膝盖抖了抖,说不清是害怕还是难堪,他怀着剧烈的心跳拔腿就跑,没一会儿便跑没了影儿。
威胁走了,梁在稍稍放松下来,再次全身心地投入到对裴焕臣的攻城略地中,而被吻得头晕脑胀的裴焕臣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宋允曾经来过。他仰起头,露出自己脆弱的喉结,一只手被梁在扣着,另一只手屈肘撑在地毯上,五指难耐地攥紧又松开。
他有些迷茫,这种行为梁在说过是伴侣间才能进行的,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对他做。
他们明明不是伴侣。
“梁先生……为什么要吻我?”喉咙上传来啃咬的疼痛,裴焕臣咽了口唾沫,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心里却没有多少害怕。不仅不害怕,好像……还很期待。
梁在埋首在他的颈间,听到他的提问,艰难地从那三分清明里分出两分,像模像样地给了答案。
“我心口疼……”他亲了亲裴焕臣漂亮的锁骨,将宽大的领口又扒下来一点,去亲对方的心口,“冷冻的血液……效果似乎不太好……我需要别的体液……”
梁在出差两个月,人多眼杂,带不了裴焕臣,只能提前抽了八管血以供每周使用。平时这些血都由保镖保管,放在精密的保温箱里,每到他用时才会取出一管。尽管两个月里他没觉得疗效有何不同,但必定是有差别的,不然……他今晚为何会觉得心口如此难受?
裴焕臣闻言一愣,身体的颤抖也跟着止住。
原来亲吻他,只是因为他是Mimic,能够消减身上的痛楚……
“这样啊……”他低喃着,舌头上,双唇上,还有脖子上,所有被梁在咬过的地方开始泛起丝丝缕缕的疼痛。
梁在只觉得眼前一花,天地倒转,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身处下方。
“唾液确实也是很好的治疗体液。”裴焕臣背着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梁在只能从他的声音分辨,他是笑着的,“今晚,就让我用唾液为梁先生治疗吧。”说着,他俯下身,与梁在交换了一个又长又黏糊的亲吻,吻得梁在头皮发麻,浑身无力,等反应过来时,下身一凉,裤子都被脱了。
下身传来异样,梁在一激灵,错愕地睁大眼,急忙撑起身,手指插进裴焕臣的发里抓住发根,一时不知道是该将他掀开还是按紧。
裴焕臣感到发间的力度,微微仰起脸,解释道:“体液……只要皮肤接触也能治疗,我在实验室里学过的……”他嘴边沾了点晶亮的液体,边说话边蹭着颊边的东西,“不过太久了,我有些忘了,可能做得不太好,梁先生你如果觉得不舒服,千万不要生气……”
梁在呼吸急促,莫说生气,简直是连最后一点礼义廉耻都要被他蹭没了。
“焕臣,你不用……”哑着声,最后两个字还没出口,梁在手指用力抓握着裴焕臣的头发,呼出一口灼热的吐息,双眼望向头顶暖黄色的射灯,眼前一片飞花掠影。
裴焕臣实在太谦虚了,这如果还是做得不好,那世上没人比他更好了。
所有的毅力加在一起,只够让梁在在最后关头拉开裴焕臣,而不是不管不顾地将东西留在对方的肚子里。
手心满是潮汗,他替裴焕臣抹去脸上的湿粘,平复着呼吸,还想扯过对方衣襟温存亲吻一番,忽地感到有些不对。
裴焕臣脸上被液体沾染到的地方迅速红了起来,片刻功夫整张脸便绯红一片,犹如醉酒。那红甚至一路蔓延进领口里,迅速扩散到全身。
“梁先生,好奇怪,我突然变得好热……”裴焕臣说着,将滚烫的面颊贴住梁在的手。
感受着掌心的温度,梁在一下子酒都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