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崔竹又在府里转了一圈,依然没看到人。问过小厮说看见他从侧门出去了。
崔竹默默想了下,没再找人。
外面那么多地方,他不知道他会跑哪儿去。
摸了摸装进袖袋的药瓶,崔竹决定先出府去找个大夫看看。
其实知府里也有药房和大夫,但崔竹不放心。
打听了附近出名的一个药铺,崔竹很快就过去了。
但因为出名,药铺前甚至排起了不算短的队。崔竹蹙了下眉,握着药瓶还是跟在最后排起了队。
轮到崔竹的时候他直接把药瓶摆在了老大夫面前,“烦问圣手,这瓶药是治什么的?”
“这般关心,这药不是你吃,那是你什么人吃啊。”老大夫慢慢捋了一把白胡子,才把药塞拔开凑近闻了闻味道。
崔竹撩起眼皮,各种想法堆在脑子里却一个说出口的都没有。友人,对头,还是相好?
友人和对头严格来说都算不上,两人的关系若即若离,但若说是相好又相差甚远。
至少没一对相好会像他们这样相互厌烦又戒备。
没想出个结果崔竹索性闭嘴不答。反正这跟判断药效又没关系。
“怎么,不好形容啊?”老大夫对别人的私事儿还挺感兴趣,掀起眼皮瞟他一眼,眼里闪着不符合年龄的精光,“还是难以启齿?一般来说这种情况都是跟‘情’字有关啊!
“小伙子,你不会是为情所困吧?”老大夫哈哈笑了起来。
“……”崔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跟谢九安随便挑一个出来都不会是为情所困的人。
想要什么就想办法攥在手里。
老大夫看问他什么都不回话自觉没趣,收起笑脸认真干起活来,腔调平板地说:“这药闻起来含丹参、柴胡、五味子、百合等药材,多是些养心安神之物,对情绪沉郁,烦躁不安有缓解作用,还可改善失眠多梦的情况。”
说着他把药倒出来,用药碾碾碎,然后指尖沾了点放在嘴边舔了舔,又问:“服药者是不是有头疾,经常头痛,记忆不清,脾气也多变易怒?”
崔竹垂眸仔细想了下,回答:“我不清楚,但他有很多事情确实不记得了,脾气……算不上好。”
老大夫听后不以为意,“都吃上这种药了,脾气好的了才怪。”
“你不是说这药养心安神么。”崔竹反问。
“不是这个意思。”老大夫摆摆手,“这其中还有一味药材,不逾半两,贵若千金。但只需一铢,便对治疗头疾有奇效。我看这一丸药含的量不算少,说明服药者头疾发作时必已到了难捱至极的地步才需加如此大的剂量。试想,你天天头痛至此能有什么好脾气?”
“……”崔竹抿抿唇,问:“什么情况会患上这种病?”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神仙。”老大夫挺有脾气,“情况多了去,看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我又没见到人怎能知晓他的病因。”
话已至此,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崔竹付了银子转身要走,老大夫哎了一声,喊住他:“这药你不要了?”
都被碾成这样还被他的手指沾过。不用想就知道谢九安连多看一眼都会嫌弃,更不要说吃进嘴里了。
“不要了。”崔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