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隐蔽的小柜子里扒拉出账本,果然如房栋所说,很奇怪。正常的账本的开销收入应该以每日作为单位,可这本本子上的却是按月为单位。
第一列是月份,第二列是人名,第三列就是正字,多的有好几个正字,少的只有几画。
“这些正字是什么意思?”陈一诺指着本子奇怪地问道。
“我猜,可能是指次数?比如这个人和王河这个月做了多少笔交易,每次交易的金钱都是相等的,所以王河就不按照金额计算,只是记下次数就行了。到时再按照次数收款。”余夜托着下巴,说出自己的想法。
次数?交易金钱相等?
林暮桃一愣,开口问道:“现在是几号?”
余夜:“今早凑巧看到了王叔在房里撕日历,今天是七月三号。”
那主播们投放进幸福村的日期就刚巧是七月一号。
林暮桃将手里的账本快速地往后翻,翻到了七月份的地方。
七月才刚开始,所以只有一个人名,后面跟着一个孤零零的一横。按照他们的猜测,就是这个人和王河进行了一次交易。
时诗皱着眉头道:“已经有一次了?到底是什么交易啊?我们怎么都没发现王河有卖东西给人家呢?难道是我们出去找线索的时候,王河出去卖东西了?”
“不过他到底卖的什么啊?每个东西都是一样的价钱。”
林暮桃的心口像有一块大石头压着,让她喘不过气来。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不……他当着我们的面卖的……”
大家都很奇怪,“什么意思?”
林暮桃指着账本上的七月份的那一道杠,说道:“我们刚到幸福村的那一天是七月一号,今天是七月三号,那么我们在幸福村已经睡了两个晚上了,对吧?”
“对。”
“那又怎么样呢?日期能说明些什么?”
林暮桃接着说道:“七月一号的晚上,我们听到了不可描述的辣耳朵的声音,可是王河却在我们房间门口。这可以说明这个辣耳朵的声音不是王河所发出的。”
“如果……这个声音是这个人发出的呢?”林暮桃用力地戳着账本上那个名字,脆弱劣质的纸张在她尖尖的指甲下差点就要被戳出一个洞了。
余夜一惊,他已经明白了林暮桃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说——王河用来做交易的商品是巧娘?”
“对。昨天晚上,也就是七月二号,我们没有听到那些声音,说明昨晚没有交易,所以账本上没有画正字。所以整个七月只有一横,就是七月一号晚上的交易。”
大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在这一刻,他们终于明白了巧娘递给他们的纸条,明白了将“救我”改成“快走”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她原来一直身处在地狱中。
杜子腾本是站在一边迷迷糊糊地听着,听到后来终于明白了。他狠狠地锤了一下墙面,低声骂道:“王河这玩意,真不是个好东西!那可是他自己老婆啊!”
林暮桃冷笑了下,“只有王河不是东西吗?每次王河做交易的时候,声音那么响,难道王叔王婶不知道吗?”他们都知道的,可是他们没有出来阻止过,只是依旧躺在床上香喷喷地睡着,心安理得地让自己的儿媳妇用自己的血肉供养着他们。
房栋拿起账本,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用钢笔歪歪扭扭地写着钱老板,人名后面画着一个圈。“那你们来看看,这一页又是什么意思?”
时诗:“王河单独把这个人写在最后一页,后面也没写正字,说明钱老板没有交易过巧娘?我想不懂。”
杜子腾两手交叉抱在胸前,冷哼了一声:“管他什么交易,既然都写在一本本子上,肯定和巧娘有关系。”
林暮桃没有说话,只是端起本子,仔细地辨认着用铅笔写着的潦草的日期。只能看出是一个十二月,后面跟着几号,看不真切。为什么之前的画正字的交易都没详细到日,可钱老板的这个日期却详细到日呢?
而一边的几个主播已经开始骂起王河来了。
余夜:“那次打旱魃的时候,我看见大家对二壮母亲的尸体那样亵渎,我就感觉……整个村子怪怪的……没想到……真是畜生不如的东西!”
时诗咬牙切齿地说道:“王河干这种事,真不怕遭报应,以后生孩子没屁眼啊!”话糙理不糙,这还是时诗第一次说这么粗俗的话。
旁边的陈一诺劝道:“别这样诅咒……王河是个王八蛋,可是巧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时诗:“你说得对,我不该那样说,那我就骂王河没屁眼!”
房栋:“巧娘都怀孕了,王河还这样对巧娘……他就不怕巧娘肚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