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渗人的。
温离盖回瓦,跃身下到廊庑,又走了几间尚还亮着烛火的屋子,却未找到洪威的身影。他隐在暗处,耳边察觉到拐角的另侧来了人,他看着笼光下拉长的影子渐渐行近,伸臂拽住对方胳膊,捂嘴将其拉到黑暗中抵去墙壁。
那人脸颊贴着墙,挣扎几下放弃了。
“说,洪威在哪?”温离扣紧那双手腕,压声警告,“老实回答,再动扭断你的脖颈。”
那人喉咙浮动,快速地点点头。
温离试探性地松开五指,滑去了咽喉。
“附,附大人吗?我,我是李飞叶。”李飞叶声音微微颤抖,他同样试探着背后的刺客。
温离识得这嗓音,稍细,虽失了男子阳刚,却也不似宫里年长的太监那般招人烦的尖嗓,轻柔得倒是好听。
“我问你话!”温离罔若未闻,沉声道。
李飞叶也固执起来,“我只与附大人说。”
温离直接将人翻了个面,借着昏暗看清长相,他确定是李飞叶不错。
“真的是您。”
李飞叶神情讶然,眼中不可置信,因此他愈加想看个专注真切。
温离被这样炽热的眼神烫着了,好在他还戴着鬼面,不至于暴露面上那点窘迫,“我不是。我问你话,快说。”
李飞叶眸中含笑,他小声道:“半个时辰前匆匆出门了,好像是因为收到了什么消息。”
“你可知他书房在何处?”
“自是知晓的,不过他常年不着家,书房几乎不用,若大人想搜点有用的怕是要失望了。”
“不在家,他去何处?”
“他同老爷讲是在外头做走镖的,只道是江阳城,别的不知了。”
俩人四目相视,温离圈住李飞叶腰身三步并作两步踮廊道护栏飞上屋顶,随后拐角一侧走出来两个奴役,口中还嘀咕着话。
李飞叶卧着不敢动,伺机偷看身边的大人,似乎比在京城时瘦了。
温离转眸,正巧捕捉到那抹情切的眸光,他撇开眼看去别处,“带我去他书房。”
“好。”
洪威不在宅邸,书房万不能亮起烛光。温离借窗前月辉摸索,书柜空空如也,架子多是积灰的书籍,搜遍各处皆是无果。
“洪家与县衙勾结,年年往衙门送东西,若要这类证据他大哥那处书房便能寻到。”李飞叶将温离动过留下的痕迹复原,印在灰尘的指印也吹得干净。
他呛得捂嘴,温离瞧他压抑咳嗽的模样,说:“你杀了洪威的大哥。”
李飞叶明显举止滞了滞,他控住耸动的肩,压下冲涌的咳嗽,垂下沾染了粉尘的粗袖,阴暗淹没了五官,那声音很平静,“未想到大人还记得。”
温离看着模糊不清的脸,凭语气也知李飞叶此时此刻的神情,“好自为之。”
“我在宫时打听过大人的事,昨日我去医铺取药见过那小姑娘,猜想您大概也来了。”李飞叶也在望着温离,仗着阴暗,借着月光,大胆地欣赏那双好看的桃眼,“我虽已身残,却还有点拳脚功夫傍身,不知可帮得上大人的忙?”
“不行。”
李飞叶话落,温离便想也不想地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