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梅鹤翎点头,任由孤华将他两面掰来掰去,瞧个仔细,看着白夜走了,他反手拽过孤华的衣领进洞,“打仗受点伤,大惊小怪的。”
孤华被拉着踉踉跄跄地向前,扁扁嘴,觉得三哥没良心,“仇水涧寻你的时候,我都差点哭了。”
梅鹤翎脚步顿住,半回首神情严肃,“当真?”
“千真万确。”孤华认认真真道:“我何时骗过你,敢忽悠莲净哥也不敢忽悠三哥啊。”
梅鹤翎倏然漏了笑,装不下去了,“我不信,除非你现在哭给我看。”
孤华顿时感觉一腔真心错付,双臂抱胸噘着嘴瞪人,不说话。
“好了,哥错了,走走走,阿离还等着。”梅鹤翎洋着笑,捉过手臂就往里带,硬是把这小子拖到温离跟前,“多大了还耍小性子。”
温离磨好了把匕首,仰眸借火光瞧孤华正垮着脸儿,他打趣道:“怎么了,你的混账三哥欺负你了?”
“嗯!”孤华点头甚是郑重,想着他还有主子撑腰。
温离觑了眼梅鹤翎,梅三公子却耸了耸肩。
“爱莫能助。”说罢,温离低头忙自己手上的事。
梅鹤翎忍俊不禁,搭在孤华肩头的手都颤了起来。
“主子!您还是我主子嘛?”
孤华推掉梅鹤翎的手臂气鼓鼓地质问,温离没看他,桃眼里都是坏心思。
“这不妨碍主仆情谊,我还是你主子。”
孤华闻声气得跺脚,将一旁看戏的荆向阳都逗得使劲抿唇。
“你年纪还小。”梅鹤翎借故充起了好哥哥,拍拍孤华的脑袋宽慰说,“再长大点就好了。”
孤华负气地扫掉三哥的手,盘腿坐去了篝火旁。
梅鹤翎眼中笑意不减,转眸与温离说:“阿离,咱两出去走走。”
“行。”温离应声,果断把匕首转交孤华,叮嘱道,“磨好点。”
“好的,主子。”
“你还没同我说,你是几时下的黔渡?”
“清明之后,琼瑾负皇命南下调查季伯文私军的证据,这事你知晓,后来失联许久,又因着军中细作一案未查明,皇帝便派我下来了。”
梅鹤翎半蹲捧起湖水洗面,搓着脸颊说:“这么讲来,你离京也有两月了,难怪你比在京时瘦了这么多。”
温离眺目山间落霞倾覆,昏黄旧色。
“奔波久了,累的。”他垂首是湖光潋滟,满目灿烂,“倒想吃胖些,难。”
脚边人一笑,掏出比自个脸还干净的帕子擦拭着,道:“山里头有的是野物,你要食欲上来了,还怕回不来几两肉。”家里边发生的事,他还是有数的,“只是你心里堵得慌,吃不下。”
布哨那会,孤华跟在左右把这段日子发生的事都吐了个遍,梅鹤翎自然从中晓得个大略。
“那你呢,头一回上战场感觉如何?”温离抬眼望去别处。
梅鹤翎扭脖子,温离恰好避开了他的目光,分明就是不敢对视,嘴上还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