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琉夏眼皮一跳,紧张的观察起了周围的环境。
陡壁料峭,树林葱绿繁茂,不远处还矗立着五栋拔地而起的黑色玻璃大厦。
这不正是她当年逃离港口黑手党的地方吗!
……所以太宰治呢?
她记得自己当时分明是和太宰治一起逃出港口黑手党的啊。
念头一出,她就听到自己耳畔陡然响起道低沉沙哑的少年音。
“夏,别怪我。”
——是太宰!
工藤琉夏连忙转过身,巧的是,少年也在同一时间背过身去。
因而她只来得及看到他小半张白到近乎病态的苍白面颊,以及消瘦颀长的背影。
风乍起,将少年肩上披着的那件黑大衣吹得猎猎作响,也带起了工藤琉夏胸前鸦黑的发。
柔软的发如藤蔓般纠缠上少年的大衣,然而却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瞬间,被厚重的衣料无情拍下。
工藤琉夏觉得自己的心也随之猛的揪了一下。
她突然失了声,阻止太宰治离开的话像是哽在喉头。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越走越远。最后,停在了她的对立面,停在了森鸥外的身边。
森鸥外赞赏的拍拍太宰治的肩膀,接着低头对他说了句什么。
工藤琉夏没听到。
因为在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面前好像树起了一道屏障。
这道屏障将她和太宰治划为两个世界,也将一切声音隔绝在外。
工藤琉夏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静到让人发慌的无声世界里。
她什么都听不到,只能定定看着太宰治的眼,定定看着那双没有一丝光亮透过的黑沉眼眸。
那双眼眸的主人也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不仅如此,还在朝她无声说着些什么。
可他到底在说什么呢?
工藤琉夏眯眼盯着他的嘴唇,努力去辩解着。
须臾,一愣。
因为她看到太宰治正在跟自己说“对不起”以及,“别怪我”。
他正在反反复复、不停无休的跟自己说“对不起,别怪我”。
原来刚刚耳边那句极轻的“夏,别怪我”,不是她的错觉。
可是……
工藤琉夏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收紧。
可是她和太宰治之间根本谈不上谁对不起谁或者谁怪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