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予庭宽慰他:“要是没有他,叔叔阿姨可能现在都缓不过来。
你出事以后,他俩身体不如从前了。”
外卖到了,他俩挪到餐桌旁,面对面坐着。
顾轻舟开了一瓶酒,“所以我更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
“确实,别给他俩吓着,我见到你的时候心脏差点骤停。”
叶予庭用瓶嘴和他碰了一下,“这件事急不得,慢慢来吧。”
“嗯。”
吃了两串肉,叶予庭状似无意地把话题绕回温执意身上:“我今天不是去找温执意吗,本来想约他吃顿饭,扑了个空。”
“那个点他早下班了。”
“他说他有约了。”
“我知道。”
顾轻舟拿起烤串,换了个方向放,使尖锐的那端全部对着叶予庭,叶予庭只好伸长手去拿东西吃,“你幼不幼稚?”
“我们成年人都是有话直说的。”
顾轻舟像是渴极了,一口气把剩下的啤酒灌下去:“我见到那男的了。”
叶予庭松了一大口气:“我就怕这事儿打击到你。”
一串肉吃了一半,又拿着油乎乎的签子朝他面门点点,“不对,你不会已经对他干了什么吧?”
“你说谁?温执意,还是蒋一阔?”
暖黄色的餐厅灯在大理石餐桌上投出顾轻舟的影子,边缘模糊但又棱角分明的一张脸,神色是和石材一样的冰冷质地:“我还没和温执意摊牌。”
冷掉的食物香气变得腻味,喝进去的啤酒使胃胀起来,仿佛能感觉到麦芽在里面发酵。
顾轻舟的身体变得沉重,说出来的话却轻得没有底气:
“但我不打算祝福他们。”
窗外起了很大的风,把玻璃敲得砰砰作响,他们没有人再说话。
良久,叶予庭起身关上了窗。
屋内的空气不再流动,闷得如同阴沉沉的夜色。
“算了吧。”
顾轻舟走到他旁边,向外望去,狂风中楼宇和街道依旧沉静,只有树枝在徒劳地抖。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不知道。”
“那你劝我算了。”
“因为如果没有他,温执意会一直是那副鬼样子也说不定。”
蓦地,停在路边的迈巴赫旁,温执意熄掉烟,接过蒋一阔递来的口香糖对他笑了一下的样子浮现在顾轻舟眼前。
“不用我说你大概也知道,你刚出事那几年,他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