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这就是你和我说的急事?”
叶予庭站在温执意家门口,顾轻舟连院子都没让他进,一见面就拔了他根头发。
顾轻舟将手里的抹布搭在不久前刚修好的栅栏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密封袋,拿出里面一根头发扔掉,再把叶予庭的放进去。
“干什么?”
叶予庭十分警惕,“你不会要拿我头发作法,给温执意转运之类的吧?”
“要转也是拿他头发给你转运吧,事业运求学运桃花运他哪点不比你……”
话没说完叶予庭已经转身往巷口走了,顾轻舟急忙拉住他,“哥,叶哥,我错了。”
他指指袋子,解释道:“里面应该是我和顾晚山的头发,我怕他送去做亲子鉴定。”
“那不是更好。”
叶予庭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大人不记小人过,回来当他的狗头军师,“正好你堂堂正正把他追回来。”
“你是第一天认识温执意吗?”
叶予庭回想起高中时传得人尽皆知的他把周烨锁在厕所一小时三十七分钟的光荣事迹,觉得以温苦瓜那个小气又无情的性格,要是知道顾轻舟复活了还瞒着他,可能会把顾轻舟在棺材里关六年。
想到温执意气得脸都绿了的样子,他竟然有点期待。
“说起来我还是赢了温执意一次,起码你复活这件事,我比他先发现。”
“你是不是嫌我死得不够久。”
此时此刻,顾轻舟又体会到了四天前看到核酸结果的心情,感觉自己生死难料。
叶予庭锤了下他的肩,“你和他坦白算了,直接问他,要不要和你重新在一起。
省得天天提心吊胆,你脑细胞本来就不多,迟早耗光。”
“那,”
顾轻舟极少出现这种犹豫的神情,他的目光飘出金鱼巷,不知是问叶予庭还是问自己:“万一他不愿意呢?”
叶予庭无言以对。
原来嚣张地说着“我活着他顶多算个妾”
的顾轻舟也会心里没底,他不是没有想过,温执意可能真的已经放下过去,不愿再回头。
对他来说,不戳穿顾川的身份,就好像还有一张底牌。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被时间留下的朋友,只好双手抱住肩头,夸张地摩擦了两下,“别光站在门口说啊,我都来了,你也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不行。”
顾轻舟抽下抹布一抖,抖光了他刚刚生出的多余的同情,“我答应过温执意,不带人回家。”
那天是中秋节,晚上温执意并没有回家,顾晚山粘着他,要去逛灯会,李雨微就留他在家里住一晚。
温执意思考再三,还是给顾轻舟发了条消息,说晚上在外面住。
他飞速打完短短一句话发出去,做贼似地把手机揣回口袋里,在心里补上长长一串括号:这不是报备只是为了预防你深夜打电话来一哭二闹三上吊。
手机安安静静,顾轻舟没有立即回复。
温执意拿出手机来看了好几次,顾晚山拽拽他的手,“小温哥,你是不是染上网瘾了?”
还要一本正经告诉他:“不可以总看手机哦,妈妈说那样长大会变笨。”
李雨微揽着顾原的胳膊走在前面,闻言回过头,笑着看了他一眼,温执意又心虚地把手机收起来。
竹编纸糊的灯笼挂在连廊两侧,湖心飘着一朵朵七彩莲花,小孩子手里提着会发光的金鱼和兔子,草地上也多了一串游鱼,退休的大爷大妈在花灯中演奏起萨克斯和大提琴,其实是非常热闹的一番景象,但温执意心不在焉,家里那棵挂满灯串的紫杉树不时跑到眼前一闪一闪。
顾晚山跑到长廊最里侧,好奇打量着灯下悬的花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