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准,你自便,家里东西随便用,院子里那几十株雪片莲替我照看下,想起来给浇点水,想不起任它们自生自灭,屋里东西随便用。”
陈挽峥无奈,挂断电话,看一眼站在一旁的岳临漳,扬扬手机:“这下可以证明我没撒谎吧?”
“行,我先回家了。”
“诶,你家在哪呀?”
岳临漳抬手指向宋宅后面那栋小楼:“看见那棵开黄色花的树了吗?旁边就是奶奶家,你自便。”
随着他的指向看过去,借着后面那户墙头灯,只看见黄灿灿的一棵树,“好的,多谢了,阿命。”
他这声“阿命”
故意含着嗓子压着舌根叫,果不其然,看小古板落荒而逃的背影,陈挽峥忍不住笑出声。
岳临漳拐过院墙松了口气,摸摸耳朵,刚那句阿命似乎带着钩子,耳朵酥酥麻麻,还有点热。
他到底知不知道,阿命不能随便叫。
陈挽峥从石狮子嘴里摸出那枚钥匙,指腹蹭过锈蚀的凹槽,蹭下一层暗绿色的铜屑,“嗬,这钥匙,得百来年了吧?”
如今能见到这种钥匙的地方,怕是只剩博物馆的玻璃展柜了,椭圆形的匙头连着细长的齿柄,铜色早已晦暗斑驳,齿纹间还凝着经年的污垢,他屈指弹了下匙环,闷响里带着种古怪的钝感,像是里头掺了别的金属。
小师叔家的门槛高,几百年前估计也曾富甲一方,在大门摸索半天,终于找到钥匙孔,插钥匙,转动,几声晦涩的机械声在黑夜里传出,“咔”
一声后停止,陈挽峥上前转钥匙,钥匙死死卡住,一动不动。
这下可好,门没开,钥匙也拔不出来。
给梅枫晚打电话:“小师叔,不好意思,我好像把你家古董锁弄坏了,钥匙卡住了,门也没开。”
“哦,那太好了,这几年我每年回来我都没打开过那门锁,早想换门换锁了,又怕祖宗托梦骂我不孝,时机到了,坏了好,换门换锁。”
陈挽峥还是不太习惯他这不着调的师叔行事作风:“您怕祖宗托梦,就不担心我半夜被拉起来跟您家老祖宗喝茶?”
“那没事,我家老祖宗只责罚自家人。”
“能否请教小师叔,您这几年都是怎么进门的?”
“翻墙。”
陈挽峥:“……”
“或者后院有个狗洞,后墙外有棵腊肠树树,开黄色花的,树后有个狗洞,二选一,你看着办,我要去探险了,未来一段时间接电话全靠缘分。”
腊肠树?等等,这不是重点。
“最后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回来?”
“风太大,听不见,记得浇花。”
翻墙,钻狗洞,陈挽峥抿嘴,还是去借梯子吧。
岳临漳刚回屋,奶奶已将饭菜端上桌,“那孩子进屋了吧?”
“应该吧,找到钥匙了。”
“那行,快洗手吃饭。”
才坐下,门口传来动静,奶奶养的那只小黄狗对着外面狂吠,岳临漳站起身,“奶奶您坐着,我去看看。”
陈挽峥从背包翻出上飞机前放包里的奶酪棒,撕开包装蹲在小狗面前:“兄台,初来乍到,行个方便?”
小黄狗警惕地盯着他,尾巴翘老高,声音倒是没刚刚大声,“汪,汪,汪!”
陈挽峥又掏出第二根:“来,我们打个商量,两根,不能再多了,行个方便,我找你们家阿命。”
岳临漳听完全程,轻咳一声:“找我?”
将手里的奶酪棒全放小黄狗面前,陈挽峥起身,笑笑:“对,找你,借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