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我这里看不到,不过,”
岳千秋抽出那张简历复印件,在里面看到顾轻舟的平行人生,“这些东西肯定是编的。”
“他是个失踪人口,最近才被家人找到,补办了身份证。
中间的十多年里,这个人的信息是空白。”
她不忍心看温执意的神情:“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2007年公安就联网了,失踪期间,他没法做一切需要身份证的事情,小到住酒店、坐高铁,更别提上大学,我打赌他没有高中学历。”
“一个失踪十多年才被找到的人,不可能拥有像顾轻舟一样平顺的人生。”
“温执意。”
勉强保住了初中毕业证的人不知从哪里变出一瓶莫斯卡托起泡酒,“我还带了这个,庆祝我们成为室友。”
他了解温执意,当他像现在一样抿着嘴唇反反复复卷袖口,就意味着他正为了某事为难,打定主意但又难以启齿,结合现在的具体情境,可以理解为:他想过河拆桥。
所以他得赶紧堵住那张嘴才行。
温执意没说好也没反驳,拿起桌上的水杯,去厨房把里面的水倒掉,又多拎了一只马克杯出来,还是上次顾轻舟来给他喝水的那一个,上面印着能研所的logo,顾轻舟怀疑他家里只有这俩杯子。
该不会蒋一阔来的时候,也用这只杯子喝水吧。
他果断拿着这只杯子去厨房,挤了半杯洗洁精扔在水槽里,转头招呼温执意,要把他的也顺便拿过来洗一洗,却发现这人早就捧着杯子喝上了。
他倚在操作台上,“顾小船,你为什么叫自己顾川?”
“身份证上的名字太傻,没法用呗。”
马克杯几乎被他洗掉一层釉,顾轻舟终于满意了。
温执意看他把湿淋淋的杯子擦得干净光洁,“你有洁癖啊?”
“不是洁癖。”
顾轻舟摇头,意有所指:“我只是不愿意和别人分享喜欢的东西。”
他就差直说,你要是想泡我,就先把蒋一阔甩了。
“喜欢也没用。”
温执意的心思仿佛全在杯子上,“家里就这么一个多余的杯子,不可能送你。”
蒋一阔果然用过!
他哀怨地瞪了一眼温执意,掏出二十块钱拍在石英台面上:“拿去,买袋一次性纸杯。”
“再加十块。”
温执意收起来,又朝他伸手,顾轻舟忍痛把两张五元纸币放在他手心,“不要再让其他人碰它。”
“卖给你了。”
温执意咽下一口酒,“一会儿出去记得带走。”
温执意——顾轻舟威胁般喊他的名字,甩干净手上的水珠,凑近了用指尖戳戳他脑门,“你是什么奸商?我修灯挂牌上门服务,什么报酬都没有就算了,还倒贴三十买了个能研所发的不知用了多久的杯子。
现在你还撵我走?”
他扶着温执意身后的台面,无赖道:“我不管,我无家可归了,我和我的杯子都要留下。”
“你怎么会无家可归。”
温执意侧过头,避开他的手,“房东赶你,难道房东太太也不管你吗?”
“都说了我是清白的。”
顾轻舟心道在外面乱搞的可不是我,是你现在的男朋友,语气里就沾了点恼火:“为什么单单不相信我。”
“你拿什么让我相信?满纸假话的简历?”
刚蹿起来的气焰在温执意冷冰冰的目光里熄灭,“我……”
他被温执意嫌恶的神情刺了一下,退开一步:“我是有苦衷的。”
“其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