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被他掀翻,侧躺到床上,温执意单膝跪起来,五指紧并,破开空气劈到他颈上。
他压低身体,小臂整个抵住顾轻舟的下巴,紧紧把他压在断头台上,“你是不是听不懂汉语。”
顾轻舟咳嗽两声,艰难地从快被卡断的喉口挤出几个字:“昨晚的,都,听懂。”
嘶哑的声音像从破旧风箱里鼓出来的,那张脸涨得发紫,眼睛微微向上翻,先感到害怕的人是温执意,他放开手,“最近我不回去,你可以再住一段时间,尽快找房子吧。”
他起身理理领口,骤然被身后的人拽倒,演技炉火纯青的顾轻舟一跃而起,将他双手反剪在背后,再次把他压在身下。
自下而上,顾轻舟缓缓抚摸过他的每一截脊骨,最后抓住他衣领,用力一扯,“不回家和他住酒店?你敢。”
一颗贝壳扣崩到他下巴上,这件衬衣是报废了,肩膀莲子一样被剥出来,裸露在空气里,凉丝丝的,然而很快有温热的吻落下来,快感悄无声息爬上他的后背,网住他。
“让我……别!”
“让你什么?”
隔着下半身整齐的衣物,顾轻舟恶劣地挺腰恐吓他。
温执意向后转过来,脸颊在床单上蹭过,红扑扑的。
“你先起来,让我想想。”
言语间还带着点喘,好声好气地和他商量。
“想多久?”
“三天。”
“你不会打算等我走了就换酒店吧?”
顾轻舟思量着这话的可信度,“把你身份证先押我这儿。”
“就三天,三天以后我主动联系你。”
温执意的语气比身体还要柔软:“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也不想和你一直这样。”
顾轻舟没说话,他轻轻动了动被拧着的胳膊,小声叫了句痛,顾轻舟放开他,脸埋进他颈窝嗅了嗅,“今天你没醉,记住你的话,你要是再敢翻脸不认人……”
他顿了顿,“昨天我拍了点好看照片,我就把它贴满能研所办公室。”
被“请”
出酒店后,顾轻舟打开手机,用作屏保的照片里温执意脸红扑扑靠在枕头上,睡得正熟。
就算温执意出尔反尔,他也拿他没办法,这种照片他才舍不得给别人看。
他质问A大师:“说好的从无失手呢?总不能我才是那朵该斩的烂桃花吧?”
消息框旁出现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骗子!”
九百九十八块打了水漂,顾轻舟赔了夫人又折兵,抬头欲问苍天,见眼前高耸的建筑上悬着四个银光闪闪的大字:临安医疗。
不该对温执意那么凶的,他胳膊肯定要痛。
医院导诊迎上来,问他有什么需求。
顾轻舟买了膏药捏在手里,不知道该不该回酒店去找温执意。
他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里感慨六年来医疗水平还是没太大进步,还没研发出忘情水那类东西,好让他一半兑酒灌给温执意,一半兑芥末灌给蒋一阔。
一位路人被放在不远处的立牌绊了一跤,骂骂咧咧把立牌踹倒,导诊连忙去扶起来。
椰树风的大字报和这家装修简约高级的私立医院格格不入,顶端用黑体加粗写着“本院王牌科室心理咨询”
,黄字标注着医生办公室的座机电话。
除非心理咨询师是院长的亲儿子,不然他一定是有两把刷子,才能把这张本应该贴在墙缝里的牛皮癣广告摆在医院大堂最显眼的位置。
顾轻舟怀着这种想法朝着导诊举起手,“我要挂号。”
“您跟我来,不用预约!”
导诊激动地握住他的手,“太好了,蒋医生终于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