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晏惟初趴在榻上,漫不经心地拨弄窗边插于瓷瓶里的花——傍晚时谢逍特地爬下山坳帮他折回来的那枝。
雪中春色,果然娇艳动人。
乌黑长发披散在他肩背,露出半张瓷白似玉但不含情绪的脸。
晏惟初半阖着目,眼前不断闪回先前谢逍踩空差点滑下山崖的画面。
自傲着不愿跪神佛的他在那一刻本能跪了下去,所幸表哥平安无事,否则……
谢逍推门进来,便看见这一幕。
晏惟初微微侧过头,依旧趴于榻上窗边,对上谢逍落过来的视线,一动未动,静静看着他走近。
谢逍在榻边坐下,温声道:“很晚了,去睡吧。”
“表哥来做什么的?”
晏惟初懒声问他。
“来看看你,”
谢逍伸手,帮晏惟初将垂下的一缕发丝拨去耳后,在答应了那近似荒唐的提议之后,他自己的心境也好似在不知不觉间起了变化,对这小郎君愈亲昵,“这花有多好看,要一直盯着?”
晏惟初笑了一下,慢吞吞地挪身凑过去,偏头贴近他耳边说:“表哥,你其实是自己睡不着,才来我这里的吧?”
谢逍稍一偏头,便看进近在咫尺满盛明亮笑意的这双眼眸里:“不能来?”
“不行啊,”
晏惟初小声说,“我们还没成亲呢,表哥,你忍耐一下吧。”
谢逍沉了眼,他其实根本没往那方面想,晏惟初偏要撩拨他。
一只手插进晏惟初脑后发间,谢逍侧头贴过去,温热唇瓣吮上了他露在外头的一截修长脖颈。
“嗯……”
晏惟初的声音转了一个调,变得模糊黏稠。
良久,谢逍在他脖子显眼处吮出一个鲜红印记,再又舔了舔,这才退开放过了他。
晏惟初又红了眼睛:“表哥你又欺负我。”
谢逍有时候的确分不清他是不是演的,视线反复描摹过他变得湿漉漉的眼睛:“这也要哭?”
“谁哭啦?”
晏惟初抱怨,“你咬得我疼得很。”
谢逍伸手,在自己吮出的印子上轻轻一按,晏惟初便又瑟缩。
“听话一点,”
谢逍轻声道,“表哥疼你。”
晏惟初身体软了一半,投降了:“……下次轻点。”
*
他们在山中别业待了数日,每日温汤赏雪好不快活,直至这场雪彻底停了才回。
谢逍将晏惟初送回安定伯府,同他一块下了车。
晏惟初不解问:“你也要进去?”
谢逍道:“上门提亲。”
晏惟初很意外:“今日?不是让我自己去跟父亲说吗?”
“你真想被你父亲打死?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
谢逍说罢,迈步先走进去。
晏惟初回神笑笑跟了上去,打死不至于,他那“父亲”
估计要受颇大惊吓倒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