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数日。
晏惟初一直在侯府上和谢逍厮混,政令只能经由锦衣卫口头传去瑶台,还得避着谢逍,题本奏本更是一件没空看。
实在不像话……屁股也遭不住。
这话粗俗,但是事实。
年轻人血气方刚,刚刚开荤哪里忍得住,谢逍不想忍,晏惟初自己也不想忍。
时常谢逍放过了他,他又去招惹谢逍,然后被教训,反反复复不长记性。
如此六七日,小皇帝实在受不住了,还是决心悠着点,来日方长。
清早他们刚用过早膳,西苑来人传口谕,陛下召安定伯世子去瑶台面圣。
谢逍有些不放心,试探问那传口谕的太监是为何事,太监不着痕迹地看了看晏惟初的眼色,客气笑道:“侯爷,咱家也不知,还是请世子赶紧过去吧,别让陛下等急了。”
于是也只能作罢,晏惟初回屋去更衣。
谢逍跟过来时,他刚换了一身伯世子常服,正在穿戴玉带。
谢逍上前,自顺喜手中接过玉带,仔细帮他缠到腰间扣紧,再将他的玉佩别上去:“陛下为何召见你,你心里是否有数?”
晏惟初大咧咧地说:“我一贯跟陛下投缘,他想关心一下我的新婚生活吧。”
谢逍不是很放心,叮嘱他:“去了陛下面前谨慎恭敬些,别总是咋呼呼的乱说话。”
晏惟初笑起来:“表哥,我是那样的人吗?放心,瑶台我去过许多次,陛下不会吃了我。”
谢逍抬眼看他,神情略严肃。
晏惟初:“表哥——”
谢逍提醒道:“他毕竟是皇帝,处处保持警惕不会有坏处。”
晏惟初无奈应:“知道了,我会小心,你就别担心这担心那的了。”
谢逍陪他一块出门,坚持送他去瑶台。
晏惟初没反对,去就去吧。
表哥才是那粘人精。
辰时四刻,车抵西苑。
瑶台位于西苑南海之上,也称南台,四面临水,绿荫环抱层台累榭,北以玉石桥连接岸边,形式海中仙岛。
侯府车驾行至桥头停下,谢逍没有离开的意思,说就在这里等。
晏惟初劝不动,只能随他。
有暖轿出来,接晏惟初进去。
晏惟初冲谢逍示意:“陛下这般体贴,表哥能放心了吗?”
谢逍颔首:“早去早回。”
晏惟初下车上了暖轿。
他回头看了眼停步车边目送自己的谢逍,忽然有些不好受……自己真是作孽啊。
刘诸已在这边等候皇帝多时。
晏惟初只召见了他这位首辅,刘诸一抬眼瞥见上位身上的世子常服,愣了一下……自己莫不是眼花了?
晏惟初不想耽搁时间换衣裳让谢逍久等,才不管这老倌儿心里翻江倒海地想些什么,直接问起他正事。
临近年关,倒也无甚大事,最要紧的事情无非是谋逆案的后续扫尾,这些都是锦衣卫东厂他们在办。
皇帝一口气杀了上万人,杀得如今朝中人人自危、如履薄冰,朝堂上这些日子倒真太平安生了不少。
何况刘诸这个首辅很能干,通政司送来的题本未经御前发票先交内阁,刘诸等人总能依常例票拟完毕再由司礼监呈回瑶台,晏惟初没将批红的权力下放,只让赵安福他们先替自己阅览,真有要紧事赵安福会让人口头传话给他,也不会耽搁了。
至于那些呈报私事的奏本,能放就先放几日吧,他忙得很,实在没工夫听下头官员念叨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刘诸之前以为皇帝身子不适病了才数日不见人,眼下瞧着却也不像。
他奏对完事情便被晏惟初挥退,出门过了桥看到定北侯府的车驾,过去与谢逍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