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之后随着皇帝一系列新政令下达,朝堂逐渐太平起来,有不安分心怀鬼胎的那些也暂时歇了心思。
林同甫被斩,晏惟初将首辅刘诸调去主理户部,纪兰舒则入内阁掌兵部事,先前抄回的那些钱粮拨去七成给了国库,有他二人在,至少可以保证之后军饷下发不会在户部兵部这里就先少了一半。
各部各司其职,不说风气焕然一新,也算有条不紊,平稳度过了皇帝初亲政的动荡期。
三月春闱放榜,苏凭出人意料地高中会元,这位去岁才刚刚通过乡试年仅十八岁相貌堂堂的苏小郎君一时在京中炙手可热。
“说是这两日上门提亲的媒婆都快把苏家门槛踏平了,还有为了抢人大打出手的呢。”
顺喜绘声绘色地说起外头听来的趣事,晏惟初刚刚回侯府,正在用点心,听着这些付之一笑:“那哪家小娘子不幸嫁给他,可当真是倒了大霉了。”
可不是嘛,嫁给个一心惦记别人夫君的相公,谁家好姑娘能受这委屈。
这些媒婆真是作孽。
晏惟初身为皇帝自然早知晓苏凭是这科会试魁首,礼部上报时他还特地将考卷要来看了苏凭写的文章,确实花团锦簇、辞藻华丽,也算言之有物。
但话又说回来,去岁上京秋闱,这苏小郎君虽也名列前茅却不算突出,倒不知是不是这半年在云山书院忽然大彻大悟开窍了……就只是看他之前痴缠谢逍时疯疯癫癫神情恍惚的样,却不像是个有心思念书的。
但会试是会试,哪怕中了解元最后殿试上沦为三甲同进士的也不是没有,结果如何现在还未可知。
顺喜知晓自家陛下不喜那苏小郎君,赔笑附和:“那可不是,若是他殿试上表现得不好,最后的名次不及预期,现下就上赶着去提亲嫁女儿的那些个也不知会不会后悔。”
晏惟初懒得说,他不会故意针对打压,但若是这苏小郎君殿试上写不出让他满意的东西,那也怨不得他。
谢逍刚进门便听见晏惟初的笑声,更衣时顺口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晏惟初想着表哥今日回来得还挺早,视线跟随过去:“哦,说表哥你那苏小郎君,他可了不得了,中了会元,现在京中人人提起他都要称赞一句少年英才后生可畏。”
谢逍已经换了身宽松的燕居服,走来坐榻边,居高临下地看他。
晏惟初仰头,对上谢逍垂眼安静盯着自己的目光:“……干嘛?”
谢逍沉声问:“谁的苏小郎君?”
晏惟初哼道:“谁的青梅竹马就是谁的呗。”
谢逍伸手一捏他下巴:“只有你是我的,不必这么酸。”
晏惟初笑起来,好吧好吧,不说了就是,谁叫他这么好哄呢。
谢逍在旁坐下,喝了口茶,晏惟初顺势说道:“听说首辅刘公的儿子刘崇璟也是国子监出来的,这次会试屈居第二,阿姊的意中人是不是他?”
谢逍微微敛眉:“别胡说八道。”
“表哥,”
晏惟初笑支着下巴,“我们都是夫妻了,有必要瞒着我吗?你不说我去问阿姊了啊。”
谢逍放下茶盏,无奈道:“你好奇心这么重?一定要问这些?”
晏惟初点头:“说说呗。”
真是良缘朕再赐个婚,阿姊也得感激朕,朕可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大好人。
谢逍想了想说:“阿姊与他幼时在肃州相识,后来我们回去乌陇,直到几年前,那位小刘先生去乌陇游学才与阿姊重逢。
他们确实互有好感,但发乎情止乎礼,阿姊更深知自己既定的命运,不敢害了他,小刘先生回京之后阿姊与他便也断了往来。”
晏惟初颇觉无趣:“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