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胶似漆、蜜里调油的日子自这日开始。
君王自此不早朝——
本来也不早朝,皇帝耽溺温香软玉风月情爱,从此乐不思蜀倒是真的。
晏惟初给谢逍看自己亲手作的那幅画,谢逍初回京那日飞身纵马间的惊鸿一瞥,这画原本挂在瑶台他寝殿的内殿里,他特地去拿来,献宝一样展示给谢逍看。
晏惟初的画技不差,更难得的是他倾注于画笔间的那份情谊,即便是谢逍自己也能看出来。
谢逍的手指拂上去,轻声问:“所以那时就喜欢?”
晏惟初大方承认:“可能还要更早一些。”
谢逍便又问:“美人计到底是陛下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晏惟初笑了一声,搂住谢逍的脖子:“都一样。”
他就是陛下,陛下就是他,等礼部将立后大典准备妥当,他就告诉表哥。
谢逍将他抱上书案,炙热亲吻覆上。
晏惟初仰头配合,启唇任由谢逍的舌进来,在这件事情上谢逍教得好,他也学得好。
书案上那些凌乱的文书卷轴被扫下地,晏惟初躺下,身下是他自己画的那幅画,他发丝披散、衣衫半敞,完全献祭的姿态。
谢逍倾身而上,垂头看他。
晏惟初喉咙滚动着,盯着自己的那双眼睛仿似深潭里的墨玉,沉静表象下是沸滚的深涌。
仅仅是被这样的目光凝视,他已觉浑身发软、口干舌燥,本能地渴求更多。
“表哥……”
谢逍的手指捋进他发间:“换一个称呼。”
晏惟初乖顺唤:“夫君。”
谢逍轻声笑,低头温柔吮住他的唇。
*
从书房到浴房再回屋,一晌贪欢。
晏惟初疲惫睡去,谢逍抱他在怀,闭着眼假寐,外头有人来敲门,低声禀报:“侯爷,济州来人了。”
谢逍闻声睁开眼,眼神瞬间变得清明,放开怀中晏惟初,轻手轻脚下了床,披上件外袍起身走出去。
他在前院廊下见到了风尘仆仆从济州赶回的替他办事之人。
对方当面第一句便是:“侯爷,济州出大事了!”
谢逍神色一变:“说。”
来人白着脸道:“那边出了大乱子,流民叛乱,一把火烧了彭泽县的县衙和顺王府,顺王全家都葬身在了火海中!”
如此惊天的消息,饶是谢逍也不禁愕然:“为何会发生这种事?”
这人快速解释道:“去岁秋天济、豫二州多地大旱一直持续至今,朝廷多次派发赈灾钱粮,但那些地方官员欺上瞒下,钱和粮都进了他们口袋里,以致那边如今遍地灾民,饿殍遍野惨不忍睹!
“这些人忍无可忍揭竿而起,那些地方官员便派兵强行镇压,也不上报朝廷,有人想上京告御状,他们安排人守在半道上截杀,许多流民被迫跑进深山里落草为寇,前几日这些人趁夜闯进青徐的彭泽县,杀了当地县官,占领了整座县城。
顺王是陛下的亲堂叔,就藩在那彭泽县内,听说整座顺王府都被付之一炬,阖府上下无一人逃出来……”
谢逍闻言眉头紧蹙:“这样的大事,朝廷这边为何未收到半点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