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兹尔朔宁总兵、龙虎将军谢逍,骁悍善战、勇毅睿智,荡平朔方,功在社稷。
今特旨钦封定北侯,食邑三千户,赐金书铁券,世袭罔替。
授柱国、荣禄大夫,赐侯府一座、蟒袍一袭、玉带一围、黄金百镒。
着即留京候任,参赞军国事,钦此。”
传旨太监念罢,见谢逍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笑着提醒他:“侯爷,接旨吧,陛下还等着见您呢。”
谢逍眉心微蹙,片刻后叩拜接旨:“臣谢逍,领旨谢恩。”
殿内,晏惟初不时咳嗽一声,嗓子有些哑:“他接旨了?”
“接了,”
赵安福轻声答,“人就在外头候着。”
晏惟初靠着软榻闭了闭眼,他昨夜偶感风寒,身子不适,人也变得分外懒怠。
太医为他诊脉完毕,略松了一口气:“陛下龙体无虞,臣开一副药,只需按时服用,稍加歇息调理,两三日即可痊愈。”
晏惟初阖目未予理会,赵安福示意那太医:“你下去开药吧。”
待人退下,赵安福才告知晏惟初,刚太后那边听闻他身体不豫,特地派了人来问候。
晏惟初闻言睁开眼:“朕只是着了凉,一点小毛病而已,是谁舌头这么长跑去太后面前多嘴?”
赵安福低头请罪,这事不好说,谁知道是太医署那头漏了消息,还是这皇帝寝宫里有人不安分,但太后关心皇帝身体,本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盯着点太医开的方子,把下面那些人再清理一遍,”
晏惟初不耐吩咐,他其实十分不喜这皇宫,还不如住西苑里来得自在,“至于太后那边,告诉她朕无事,以及,从今日起寿安宫人若无要事不得踏出宫门,外人未经准许更严禁随意进出寿安宫,违者斩。”
这就是要把谢太后从前做的事都还回去了。
至于会不会有人拿孝道压他帮太后说话——晏惟初不以为然,那些文官巴不得太后失势,武勋之间本也不是铁板一块,闹得沸沸扬扬的谋逆大案尚未了结,没谁会乐意在这个时候出头惹祸上身。
赵安福应下,又说锦衣卫指挥使崔绍也在外求见。
“让他先进来。”
晏惟初身子不适,懒得起身更衣,隔着屏风召见人。
崔绍来跟他禀告谋逆案的审查进展,这一个多月北镇抚司满城抓人,诏狱之中已然人满为患。
晏惟初扫了眼呈上来的名单,都是摄政王和谢太后的残余势力,大多是武勋,品阶都不高。
还没到对那些位高权重的勋贵家族动手的时候,但敲山震虎足够了。
他随手丢下册子,淡漠吩咐:“全部抄家夷三族。”
崔绍领命,接着说起另一件事:“隆祥茶楼里的那说书人是朔宁来的落第秀才,但茶楼背后东家与旁边浮梦筑老板是同一江南典商,臣已让人查封了那两处地方。”
朔宁镇,谢逍驻兵之地。
晏惟初听罢一声嗤笑:“谢氏百年后族,与帝王共天下,真敢说,倒不知是朕这表哥是傻子,还是有人想让朕觉得他是傻子。”
旁的人不敢接这话,晏惟初便也懒得再说。
“你先下去办差吧,”
他将崔绍挥退,吩咐,“传定北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