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逍三人上来时,郑世泽就坐在晏惟初身边,手里晃着把扇子,笑容满面地正与晏惟初聊着各地彩灯的不同。
谢逍目光掠过去,郑世泽笑着起身拱手与他几人寒暄。
“定北侯,又见面了。”
谢逍淡淡颔首,将手中花灯递给晏惟初。
“诶,”
晏惟初目露惊喜,“表哥你还真给我买了啊?这个不错,很是有趣。”
谢逍身后,苏凭面色微变,用力咬住唇。
谢迤上前一步,也客气与晏惟初他们打了个招呼。
他是六品武官,没有上朝的资格无缘面圣,自然也不知晓晏惟初的真实身份。
众人入座,郑世泽主动解释,上回他在瞻云苑见识了安定伯世子的风采,很是钦羡,恰巧在这里碰上了,才厚着脸皮来凑个热闹。
晏惟初难得谦虚说:“我算不得什么,表哥更厉害。”
郑世泽快人快语道:“定北侯是厉害,但他本就是战场上杀出来的猛将,我等只有仰慕的份,世子你不同,瞧着不显山露水的,一出手却是惊艳四座。”
晏惟初有些受不了他这拍马屁的劲,啜了口茶:“谬赞。”
“我这是真心话。”
见晏惟初放下茶盏,郑世泽主动帮他添满,又再叫人上来两壶好茶,大有反客为主的架势。
他的殷勤看在旁人眼里,不免带了些别样色彩。
郑世泽需要讨好一个落魄伯府的世子吗?自然是不需要的,除非……他别有用心。
谢逍几不可察地敛眉。
谢迤顺口问郑世泽:“郑公子平日里也喜欢玩击鞠?”
“可不是,”
郑世泽“唰”
地合上手中扇子,乐呵呵地说道,“可惜技艺不精,我这人别的毛病没有,就是游手好闲惯了,不比世子这样,少年英才。”
他说着目光转向晏惟初,眼含热切:“世子,改日我办饮宴,能否请世子赏脸一去?我愿与世子倾心相交。”
晏惟初心道这厮也可以去自家戏楼搭台子演上一出了,够肉麻的,他面不改色道:“那到时便叨扰了。”
谢逍出言提醒他:“安定伯不许你饮酒纵乐,你忘了?”
晏惟初不当回事:“表哥,你不说,我不说,父亲怎会知晓我去参加了郑公子的饮宴?”
谢迤笑道:“难得见大哥多管别人的闲事。”
晏惟初也笑,睨着谢逍:“你看二少都说你管着我呢,表哥。”
他有意地咬重最后两个字,像是在报复谢逍先前在侯府门口故意戏耍自己。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郑世泽不嫌事大,继续煽风点火:“那世子,到时我便扫榻相迎,与你不醉不归。”
一直默不作声的苏凭这时也说:“明昭,世子是少年人心性,爱热闹爱玩,你随他去吧。”
晏惟初忽然偏头,看向这苏小郎君:“苏公子,你真了解我。”
苏凭被他这似笑而非的眼神盯得一怔,晏惟初的视线已转回谢逍,不再搭理他,刚那一幕仿佛他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