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晏惟初心情好了不少,再次问起谢逍:“表哥真是特地来接我的?”
“嗯。”
谢逍将暖手炉递给他,他们刚一路走过来,晏惟初鼻尖都被冷风吹红了。
晏惟初有些高兴,嘴上却说:“至于吗?我又不是真不回去了,这里是瑶台,你无诏跑来这边多不好。”
谢逍道:“早点来接你,免得你一直待这里,被陛下欺负了。”
晏惟初乐了,表哥还真是小心眼,竟还在怨念刚陛下说的欺不欺负的话:“陛下若真欺负了我,表哥你打算怎办?跟陛下打一架吗?”
谢逍将他满目笑意看进眼中,静了静,说:“那就只能又御前无状,冲撞陛下了。”
晏惟初闻言更是心中愉悦,坐去谢逍身边,抱住了他一侧手臂:“那倒不用,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对上他眼中明亮流转,谢逍的视线停住,温声问:“开心了吗?”
晏惟初一愣。
呀,表哥真转性了?
“这个嘛……”
他笑道:“勉勉强强吧。”
今日他们回府早,有管事送来门房上白日收到的一张邀帖,是谢逍一个表叔家里添丁,请他们过两日去喝满月酒。
谢逍没空去,晏惟初也不乐意去抛头露脸,但礼还得送。
本来这些事情该家中主母操持,谢逍倒是娶了妻,但娶的是个架子比他更大的小祖宗指望不上,恰好这几日谢云娘也不在府上,只能他自己亲自过问。
谢逍倒是靠谱,细心叮嘱管事该备哪些礼,面面俱到。
除了金银玉器给小儿的长命锁、项圈手镯,还有衣裳鞋帽、布偶玩具那些。
晏惟初坐在一旁喝茶,随意听了几耳朵,忽然有些茶不知味。
等人退下,他抚着茶盏,状似不经意地说:“添丁添喜,果然是人生一大乐事,表哥以为呢?”
谢逍看了他一眼,或许猜到他在想什么,淡然接话道:“是倒是,不过有则有,没有也罢,不必强求。”
这话谢逍在皇帝面前说过,现在又在自己面前说,晏惟初不知是否是他的真心之言,愈觉不是滋味。
他随手搁下茶盏,谢逍已起身走过来,微弯下腰,两手撑在他座椅扶手两侧,平视他的眼睛:“阿狸。”
晏惟初回视:“干嘛?”
谢逍道:“笑一个。”
“……”
晏惟初心说朕又不是卖笑的,你说笑就笑,朕不要面子的?
他这气性一起来,索性直言问:“表哥你对小儿的玩具都这般懂,若有亲生子,日后定会是个好父亲,如今这样不遗憾吗?”
谢逍却问:“遗憾什么?遗憾你不能给我生一个?要不我们努努力试一试?没准呢?”
晏惟初瞬间哑口无言。
你好不正经。
是哪个狗东西带坏了朕的表哥?朕要将他剁了喂狗……
谢逍失笑,再又正色道:“阿狸,别胡思乱想这些,我说过了不纳妾不生子,都是真的,不遗憾也不后悔,但若是你想,我不会拦着你。”
晏惟初气道:“谁想了?表哥冤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