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晏惟初靠坐榻上看书,颇有些心不在焉。
片刻,熟悉的脚步声在廊下响起,步伐沉稳朝这头走来。
他探头看了眼窗外,视线落回手中书页,胡乱又翻过一页,竖着耳朵捕捉外头的动静。
“吱呀”
一声,屋门被推开。
谢逍进来,神色与平常毫无二致,也没看晏惟初,自若脱去身上氅衣,随手扔给下人,再又跟人叮嘱了几句什么。
晏惟初攥着书册发呆,书上写了什么他是半个字也没看进去,心里七上八下,翻江倒海。
表哥是什么意思?亲都亲了,他怎这般淡定?
怎没反应的?
白瞎了他的心思。
谢逍走过来,在晏惟初面前停步,盯着他微红的面庞:“酒醒了?”
平平淡淡的三个字,听不出半分波澜。
晏惟初无语:“我几时喝醉了?”
谢逍伸手,钳住他下颚,拇指腹在他发烫的脸侧擦了擦,目光逡巡在他脸上。
“……”
晏惟初忽然觉得自己可能真有些醉了,这么半日晌午那酒的后劲才上头,让他脑子迷糊难以思考,他眼睫颤了几颤,呆呆看着面前的谢逍忘了要说什么。
谢逍或许觉得他不清醒,松了手,垂眼低笑出声:“小混蛋。”
晏惟初张了张嘴。
好端端地你又骂我……
“表哥——”
谢逍没理他,在旁边坐下,也拿起一本就搁在榻边先前没看完的书,随手翻开。
这下晏惟初更没了心情做别的,慢吞吞地挪过去,枕着谢逍的大腿躺下。
谢逍只当他是又犯了懒,由着他。
嗅到谢逍衣裳上自己惯常用的熏香,晏惟初不禁心猿意马。
他们是夫妻,日日做那些亲密的事,才会连衣袍也沾上同一个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那事做多了,他现在好像只要贴得离谢逍近一点,嗅到谢逍的气息,就有些口干舌燥、身体发软。
打住、打住,不能再想了……
他掀起眼看去。
这个角度很新鲜,晏惟初的视线落向那线条清晰坚毅的下颌,缓缓上移。
谢逍的唇线抿成熟悉的弧度,不笑时带了几分冷峻,鼻梁挺直若悬胆。
再往上,他撞进忽然垂下看向自己的眼睛里,愣了愣。
长睫遮去了谢逍眼中些许锋芒,那双黑瞳里清晰映出自己的影子。
目光交汇,晏惟初被他这般盯着,面颊又开始发烫,轻眨了眨眼。
“看什么?”
谢逍问。
晏惟初怔怔看他片刻,低了眼转身贴过去,埋首在谢逍衣袍间,没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神情,摇了摇头。
谢逍的手指插进他发间,总觉得晏惟初今日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