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雪下得好大,屋内的空气却很热。
卧室关着门,关着灯,窗帘没有拉,汤遇躺在床上可以看到外面的雪夜。
银灰色的雪粒,像鹅毛般簌簌飘下,想象中是柔软的触感,但他的手心里是粗硬的短发,鬓角有些扎手,周竞诠出了很多汗,弄得他满手都是。
他的心跳很快,胸腔里有什么鼓动着,急得要冲出来了。
原来与人肌肤相贴是这样的感觉,四周没有镜头,没有导演,只有窗外落下的雪。
冷的雪,热的肤,他被夹在中间,沉沉浮浮。
周竞诠不断蹂躏着他的胸口。
汤遇想说,我又不是女人,你到底在揉什么,可话到了唇边,又咽了回去。
这个时候他不想发出任何声音。
周竞诠问他:“这样可以了吗?”
可以吗?可以吧。
他不知道。
他很害怕,但他不想表现出来。
“……可以。”
很痛,是很痛的。
他忍不住叫了出来。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发出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他抓过胸口上的那只大手,覆在自己嘴上,用力按下去。
周竞诠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他的意思,手上加了些力气。
他听从汤遇的指挥。
呼吸被堵在掌心下,热气从指缝里一点点挤出来。
汤遇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些恋痛的癖好。
他会故意去咬破口腔溃疡,会一遍遍撕掉手上的倒刺,甚至在渗出血的时候,会生出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而现在呢?这种痛从一点一点蔓延到全身,每推进一寸,就痛上一寸……他忽然觉得悲伤——替舒扬悲伤。
既然这么痛,为什么舒扬还会执迷于和孟家臻做这件事呢?他想不通。
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这美好的、愉悦的。
他好奇那到底是种什么感觉,为什么那么多人为此着迷……现在他知道了。
都是骗人的。
周竞诠的动作一次比一次重,他的大腿被撞得发麻。
他想问周竞诠,以前有没有做过,可就算没有被捂着嘴,他想自己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在疼痛里,他生出了一种错觉,好像自己不是一个人,而是个物件。
像一只空杯子,被晃动、被灌注;又像一面紧绷的鼓,被一次次击打,震得要裂开缝隙。
他要融化了,要融进身下的被单里了,汤遇急切地攥住男人的手腕,意思是停下,快停下。
但周竞诠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那是催促,节奏更加起势。
脊柱间窜过电流,眼前炸开白光,他持续颤抖,不停地抖,最后还是哭了,眼泪滑下,咸湿的,混着汗液。
那只捂在嘴上的手也松了力,他终于得了空隙,狼狈地喘息着,“周竞诠……你混蛋……”
男人用手背抹掉他的泪,又抽了几张纸擦拭他小腹上的东西,哑声问:“为什么要哭?”
汤遇拼命去推开那跪在自己身旁的膝盖,声音颤得厉害:“……拿出去……”
西地那非的药效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