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牵了牵嘴角。
陈烬没听清。
“沈亦挽。”
赵卿山低哑的声音含着警告。
“琰琰回来了。”
陈烬回头看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银白的头发挽在脑后,从容优雅,不太像这个家的佣人。
“常阿姨。”
赵卿山称呼她。
“哎,怎么清瘦了许多,我叫厨房备了菜,都是你爱吃的。”
常阿姨又看了眼陈烬,“这小孩儿也一起吃点。”
被点到名的陈烬愣了愣,只听赵卿山一口应了下来。
“亦挽,施太太在找你。”
常阿姨转头,语气明显不如对赵卿山那样亲昵。
明艳动人的姑娘皱着柳叶眉踩着细高跟走了。
“这丫头,都说了穿高跟对脚腕发育有影响。”
常阿姨轻叹口气,领他们走过长廊,穿过圆拱门,踏过石板路,进了一间不起眼的屋子。
头顶的白炽灯照着一桌子丰盛的菜肴:松鼠鳜鱼、响油鳝丝、蟹粉豆腐、百叶结烧肉、银杏菜心。。。。。。
清淡、软烂、入味,陈烬盯着那道蟹黄豆腐发呆。
“来,尝尝奶奶的手艺。”
常阿姨盛了满满一碗,铺在米饭上递给陈烬。
陈烬手忙脚乱地站起来,伸手想要接过。
“哎,烫着呢,我放桌上。”
“谢。。。。。。谢。”
陈烬说。
“出息。”
赵卿山舀了一勺蟹黄豆腐送进嘴里。
陈烬来梁城一年多,不太常见这道菜,他和着米饭尝了一口。
很多遥远的、陌生的记忆涌上心头。
“妈妈。。。。。。”
小孩朝锁链女人伸手,对着空气抓了抓,“饿。”
那时他刚学会走路,摇摇晃晃地朝床上那个披头散发,目光无神的“怪物”
身边走去。
短短一段路,他小手抓着空气,东倒西歪地走向女人。
“妈妈。”
他走到床边仰起脸,因为营养不良头发偏亚麻色,面黄肌瘦,看起来小小一点。
他知道做出哭闹这种情绪并不会被大人理会,于是干巴巴地重复着为数不多会的音节,“妈。。。。。。妈。。。。。。饿。。。。。。”
也许是他眼神里的渴望打动了锁链女人,那天他吃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直到十八岁,陈烬才知道原来这道菜是有蟹肉的。
锁链女人做的里面只有豆腐,但菜的色香味竟大差不差。
“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