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陈烬特地早早地去校门口等陈想放学。
这个时间段他本来也没什么事,赵卿山最近几天基本上吃过早饭就会直接去公司,要到很晚才会回来。
陈烬悉心照料着那条小黑蛇,除了自掏腰包地给赵希望买了饲养箱、温度计和爬虫躲避洞,还喂食新鲜的小老鼠。
空余时间他开始看汽车维修方面的书籍,他原本在职高读的就是汽车运用技术专业,又在梁城汽修店干过一段时间的学徒,眼下赵卿山的生活已逐渐步入正轨,他也随时可能需要离开。
其实汽修干好了还是挺赚钱的,等将来手头富余,还可以去参加成人自考。
只是妹妹的私立小学比他想象中要烧钱的多,他在出租车上计划着和妹妹的未来,转眼就到了校门口。
低年级放得早,老远就看到陈想背着个粉色书包站在花坛上东张西望。
陈烬下车后挥了挥手,妹妹眼尖跳了下来,嘴里大声喊着“哥哥”
朝他飞奔。
“晚上想吃什么?”
陈烬接过小姑娘肩上的书包,使劲揉了揉她的头发。
“馄饨和老汁鸡。”
陈想说的馄饨是老家那边的,馅料以韭菜、菠菜或青菜为主,每只馄饨里有一只淡水虾,馄饨汤是大骨头熬制的,味道鲜美。
“行,回家给你做。”
陈烬答应她。
“嗯。”
陈想左顾右盼,不确定地问,“哥,我们回哪里?”
小姑娘跟着陈烬颠沛流离,在梁城住五六平米的群租房,听隔壁邻居的放屁打嗝磨牙,偶尔被迫听一些少儿不宜的动静。
哥哥每天累死累活的回到家还要给她做饭,陈想一度觉得她哥就像一张被拉到极致的弓随时可能断裂。
她喜欢那幢推开窗就是花香鸟叫的漂亮小洋房,喜欢赵叔叔养了一院子的浓郁百合,更喜欢看哥哥每天不那么辛苦的生活和工作。
“去赵叔叔家里。”
陈烬说。
“赵叔腿好了吗?”
陈想仰起头,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流露出关切的情绪,“小莲说多吃大骨头就会好得快,她爸爸的骨折就是那么好的。”
小莲是陈想的同桌,开学的第二天晚上她就躲在被窝里很高兴地给陈烬打电话,告诉他自己交到了好朋友。
之前在老家,妹妹一个朋友也没有,因为没人愿意跟赌狗和按摩女生下来的孩子做朋友。
“嗯。”
陈烬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妹妹对于赵卿山的关心让他不知该作何感想,他们没能在一个正常的、健康的环境里长大,但陈想还很小,一切都才刚刚开始,她有大把的机会去接触世界上积极的,阳光的一面,去和所有人建立平等友善的联系。
这是当哥哥的也不该去剥夺的权利。
坐出租车绕去菜市场买齐了晚上要做的菜以后,陈烬很难得地给林叔发去信息,问他赵总今晚几点回家。
收到短信的时候,老林正在公司的休息室喝茶,他吐掉嘴里的茶叶,左思右想后给新秘书打去电话。
“赵总的会还有半小时结束,但不确定后面还有没有其他行程。”
新秘书不知道这样的小事应不应该进去问老板,但转念一想,林叔是赵总的心腹。
这一周只有今天打来问下班的时间,也许是有什么重要事情,“会议结束我帮您问问吧。”
赵卿山忙得焦头烂额,原本有助理在还能帮着分担一些基本工作,现在大事小事全得靠自己。
蒋宗渊笑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你有这功夫扯淡不如多想想怎么把白静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