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烬想到了那串佛珠,突然又问。
“没有。”
赵卿山答得痛快。
陈烬点点头,没再追问下去:“我倒是开始信了,每次开机仪式都要烧香,次数多了,就开始信了。”
“挺好的,也算是一种精神寄托。”
赵卿山肯定道,“送你的生日礼物拆开了?”
“嗯。”
赵卿山想了想,有些事情不适合在这个时候拿出来讲,陈烬本来心思就够重的了。
他不动声色地转移开话题。
他们恢复了平和的对话,好像刚才的争吵和矛盾都不复存在。
赵卿山觉得在陈烬的情绪面前,一切都可以为之让步。
而陈烬觉得他和赵卿山的关系变得诡异,可他不想管了,如果有些事情无法想明白,那干脆就不想。
当务之急是大后天那场戏。
他们后来又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会儿,直到赵卿山摘了手表去浴室洗澡,陈烬才发现他们居然也可以像朋友那样心平气和聊一个多小时。
伴着窗外哗啦啦的雨声,陈烬逐渐进入梦乡。
赵卿山携着水汽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陈烬侧着身子,半张脸压在枕头上已经睡着了。
加油站旅馆的床又小又潮,床单一股馊了的霉味,只有陈烬身边始终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肥皂香。
赵卿山在他床边轻轻坐下,陈烬现在看他到底是在看戏中的arthas还是戏外的章酩,他无从得知,他只知道他希望陈烬过得好,可究竟什么样才叫好?
他伸出手,想抚摸陈烬的脸,又怕把对方吵醒,于是手抬起来,停顿在半空。
旅馆的空调呼呼地吹着,但效果甚微。
赵卿山知道陈烬最讨厌梁城的梅雨天气,他以前会和赵卿山抱怨,说衣服裤子晒不干,说睡觉感觉床单很潮,又说赵希望躲在洞里不肯出来吃老鼠。
最后皱着眉头趴在书房的桌子上,一副非常苦大仇深的样子。
赵卿山就打趣他,晚上跟我一起睡觉,我房间一点都不潮。
陈烬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向他,耳根微红,他分明不是那个意思。
赵卿山知道陈烬就是学习压力大,天气不好,心情就容易变得浮躁。
其实就是小孩子闹脾气,陈烬从前没这个机会,和他在一起后,才偶尔把最真实的一面展露给他看。
赵卿山说,家里有烘干机,赵希望饿了自然就会出来吃东西了,我的床真的一点都不潮,你晚上试试。
生意人最擅长解决问题。
后来他才知道,庄玉清离开陈烬那年,也是这样讨人厌的天气。
陈烬从他身上寻求的不单单只是恋人之间的依赖。
他想,陈烬来自童年的焦虑和恐惧也许从未消失。
只是他从孩子时就不能做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