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卿山也跟着站了起来。
等到了门口,陈烬刚把手压到门把手上时,赵卿山突然从身后贴了上来。
他的吻带着灼热的酒气轻轻地落到了陈烬的耳垂上,然后是后颈,陈烬毫无防备,但下意识也没有推拒,只是把手从门把上移到了门上,他单手撑着门,感觉到身后人贴上来的炽热的温度。
呼吸渐渐变得混乱,直到对方伸手想要扯开他的裤子。
陈烬这才转过身,拉着赵卿山的衣领,把人一把砸到了门背上。
只听“咚”
地一声,赵卿山的脑袋重重的撞到了门。
“酒醒了吗?”
陈烬压着声音问。
“不是说不行吗?”
赵卿山只是笑,然后视线下移,很欠揍地冲陈烬那里抬了抬下巴。
陈烬把手压在赵卿山的肩膀上,他讨厌当下不清不楚的状态。
在梁城的时候,他还能说服自己是为了拍戏,为了找灵感。
现在他虽然喝了酒,但完全没有醉,一部没有爱情戏的悬疑剧也不需要他在任何人身上去寻找感情经验。
他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赵卿山面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甚至因为肩膀上的疼痛而微微皱眉。
但陈烬没有因此而心软,他想肉体上的疼痛还是太浮于表面了,可能睡一觉醒来这些就会完全消失。
这种层面的疼痛根本不能和人内心的痛苦形成平衡,也不能让被伤害的人产生大仇得报的快感和满足。
陈烬深吸一口气,然后松开手,退开一步看着赵卿山,眼神满是复杂。
赵卿山感受到内心的钝痛,那是一种杀人于无形的利器,可以一点点摧毁人的意志和信念。
这种钝痛感第一次出现,是在他和陈烬提分手的时候,而后的五年时间,它就像是空气那样无时无刻不萦绕在他周围。
总以为已经习惯了、麻木了,但当陈烬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这种钝痛感又如此鲜明地浮现出来。
赵卿山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试图将这份痛苦压下去,但它从无形转为有形,最后竟然转化为肢体上的痛苦落到了肩膀上。
他第一次直面陈烬的恨意,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和陈烬之间大概是真的完全没有可能。
只要自己往前一步,表示出一丁点想要复合的念头,陈烬就会像是现在这样,他身上竖起的甚至不是刺,而是无数把锋利的刀。
可赵卿山不能什么都不做,如果他也原地不动,那么他们的关系就注定越来越远。
他反手锁上身后的房门,然后如愿以偿地看到面前的青年皱起了眉。
“陈烬,为什么在梁城可以,在这里就不行。
不是和你说了关上门就没有人会知道。
你在怕什么?是怕自己会再次——”
赵卿山到底比陈烬多经历过许多,所以再没道理的事情到了他口中都有了歪理。
没等他把话说完,陈烬就拽着他的手去了厕所。
这间酒店的厕所是干湿分离,洗手台前有一面半身镜,对面又有一面全身镜。
他们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无所遁形。
陈烬背对着那面全身镜问赵卿山:“嘴还是手,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