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樱花和海棠缀满枝头,赵卿山钟爱的百合花们也进入了现蕾期,万物生机勃勃之际,到了陈烬十九岁的生日。
赵卿山原本计划着带陈烬和妹妹出去旅游,但时间点有些尴尬,4月初他们即将迎来关键的会考,这场考试至关重要,好学生陈烬一门心思扑在了学习上。
“等你生日一起过吧。”
陈烬在饭桌上说。
赵卿山的生日在四月末,和他正好隔了一个月,到时候考试也结束了,还能蹭上五一假期。
“可惜现在五一只放三天,前几年黄金周还放七天呢,倒是可以去日本看看樱花。”
赵卿山有些遗憾。
“国内也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陈烬想了想,他离开老家以后只跟着赵卿山带妹妹去过北京,“我们可以去附近城市逛逛。”
“行,那我想想。”
?赵卿山说。
那年陈烬的生日过得并不隆重,自那晚在温泉酒店过后,赵卿山开始反思,他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学生的确应该以学业为重,所以工作日时间他尽量呆在公司或出去应酬,只有周末两人才会趁妹妹睡着了腻在一起,周五晚上赵卿山就是个免费家教,陪自己还在读书的小男友写一堆看不到头的试卷。
陈烬生日那天,正常地放学回家,吃了蛋糕吹了蜡烛许了愿,赵卿山送了他一块劳力士腕表。
赵卿山说要陈烬以后收到的所有有重要意义的礼物都是他送的,大到房子和车,小到腕表和钢笔。
陈烬听得心惊胆战,他把对方送的所有礼物都收在衣柜底层的盒子里,未来漫漫长路一点点还。
他试图规劝:“哥,我自己能奋斗去买。”
赵卿山把蛋糕上的蜡烛拔了:“你买你的,我送我的。”
“你送的礼物太贵了。”
陈烬委婉道。
“陈烬,你值得这些。”
赵卿山很肯定地告诉他。
陈烬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两个人对于金钱的概念和认知不同,要强行让对方适应自己着实困难。
遇到这种目前根本无法解决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专注当下。
陈烬当下最重要的是学习和考试,他每天把那几本书翻来覆去背到滚瓜烂熟。
生日过后,会考很快来临,进考场出考场,陈烬久违地还有些紧张,但挺游刃有余的,走出考场那一瞬间身心前所未有地放松。
半个月后出了分,他如愿通过了会考。
晚上放了学,陈烬心情颇好地骑着自行车路过周六福,门店上贴着港星刘嘉玲的海报,他想起来再过几天就是赵卿山的生日了。
陈烬在进店之前没想好要买什么,他这半年以来陆陆续续往各类杂志社投了不少稿件,到手的稿费也有两三千了。
要说这笔钱送普通人什么礼物都绰绰有余,唯独面对赵卿山,钱就变得杯水车薪。
陈烬穿着堰桥国际的校服走进店里,营业员热情地过来接待他。
“您是要送给谁呢?”
“想送男人还是女人?”
“多大年纪?”
营业员一连串提问。
陈烬淡淡吐出两个字:“男人。”
“貔貅手串可以吗?”
售货员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不管是送长辈还是朋友,它都有很好的寓意,招财纳福转运长寿健康,而且这个卖的特别好……”
一个手串能有这么多功效?那医院门诊直接卖手串好了。
陈烬心想,而且这东西赵卿山肯定不会喜欢,那个人似乎不怎么佩戴这种首饰。
他左手戴了腕表,但隔三岔五就要换,还有一枚银色素圈,倒是很少见他摘下来,那枚戒指表面已经有了一道不起眼的划痕,但赵卿山一直戴着,他的母亲应该去世很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