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通打给了常阿姨,他问对方认不认识庄玉清。
“琰琰,怎么,她来找你了?”
常阿姨声音有些紧张。
“你认识她,为什么提起她你会紧张?”
赵卿山问。
“没什么,只是赵小姐生前和她有一些纠葛。”
常阿姨说,“她说什么你都别听,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父辈之间的事情你不用管,听阿姨话。”
“我母亲当年通过一些不光彩的手段从庄玉清手里抢走了沈士至,又找人把她工作下调到县城,间接导致她被囚禁在县城还生下一个孩子。”
赵卿山机械地重复着刚从沈士至那听来的话,“您看着我母亲长大,告诉我这件事是真的吗?”
天空一道雷轰隆一声劈了下来,雨水重重地砸在车玻璃上,车里倒是更加安静,电话那头一直沉默着。
赵卿山一手紧握着方向盘,另一手死死捏着手机,想到半小时前在沈士至的书房里看到的那堆书信和合照,照片里那个阳光明媚的女人,陈烬长得很像她,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都有一对不明显的酒窝。
他记得孔祥说沈士至大学时有个天马行空的女友,后来分手后就再没见过。
此刻,常阿姨的沉默已经算是答案了。
一直以来,母亲在他眼里都是弱者,父母婚姻的失败、母亲死亡的真相、赵家人的冷漠……这些都成了他痛恨这个家的理由。
可现在沈士至告诉他,那个在他眼里柔弱的母亲竟亲手毁掉了另一个女人的一生。
“你敢把这些告诉陈烬吗?”
沈士至在他走之前问,“我去过庄玉清老家,她从那个家里逃走后没有回去,家里人都以为她死了,直至现在都下落不明。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你母亲,她凭一己私欲毁了小庄。”
三年前,佣人整理出了赵诗秀的遗物,而这其中就有几封陈年旧信。
是沈士至和赵诗秀刚结婚那年,庄玉清寄到沈士至学校的求救信,那些信都被母亲扣了下来……
沈士至在知道这一切后驱车去了靖县,多方打听后得知那个“疯女人”
早就逃跑了,而他去陈满仓家里那天正巧遇到陈烬在和陈满仓厮打。
他在陈烬走后派人进去打断了陈满仓一条腿,录下那段视频最初是因为眼下就有现成的“替罪羊”
。
“我说了你们不合适。”
沈士至说。
赵卿山给陈烬发短信的时候窗外的暴雨已经停了,他告诉对方今晚有应酬不回来吃饭,让他晚上早点休息,然后便调转车头开车去了堰桥国际。
他想亲眼看看自己不在梁城这段时间,陈烬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
陈烬不用上晚自习,从校门口出来后先骑车回了家,等阿姨做好晚饭离开家后,他便紧随其后出了门,打车到了吴城郊区,车停在一个安置房小区门口。
陈烬找了一个隐秘的位置躲了起来,寒冬腊月,赵卿山看到他蹲在树丛后不停地搓手。
时间一分一秒被拉得格外漫长,终于在两个小时后他等来了陈满仓。
中年男人一瘸一拐地走进小区,陈烬这才松了口气,跳出来活动了下手脚。
赵卿山看到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埋头点了几下,不一会儿自己手机上就收到一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