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漫长又迷离,他们喝得酩酊大醉,勉强维持着理智一前一后地回了酒店十二楼的客房。
陈烬一进门就冲进厕所,抱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赵卿山跟进去跪在他身后轻拍他的背。
陈烬吐完了,冲干净马桶,靠坐在厕所瓷砖上,头顶的白炽灯照的他眼睛疲劳干涩,他眯了眯眼睛,看到赵卿山起身出去,很快又回来,拿了一瓶矿泉水放在他身边。
陈烬仰头灌了半瓶,低下头,看到赵卿山跪坐在自己面前。
“啧,下跪认错啊你。”
陈烬笑。
“有用吗?”
赵卿山歪了歪脑袋,又把身体跪直。
陈烬把剩下的半瓶水递给他,待赵卿山喝完后,他才一把扯住对方衣领,说:“晚了。”
瓶子里没喝完的水洒了出来,溅到赵卿山的衣领和下颚上,他维持着那样狼狈的姿势,半跪着,眼神迷离地看着陈烬。
陈烬见状,松开手靠坐回墙边,须臾后又曲起指关节叩了叩地砖:“过来。”
赵卿山听话地坐到陈烬旁边。
这个视野头顶的灯光很刺眼,他也眯起眼睛,问:“我们为什么要坐在厕所里?”
“安静。”
陈烬说。
越是这样阖家团圆的日子,越是害怕热闹。
厕所门紧闭,听不到外头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世界好像缩小成了一个太空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前几年春节你都是怎么过的?”
赵卿山突然偏过头问陈烬。
“在剧组拍戏。”
陈烬说,“你呢?”
“和赵希望一起。”
“啊,好久没见到它了。”
“等下。”
赵卿山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因为酒精导致行动略微迟缓,他鼓捣了好一会儿,才把手机递给陈烬。
陈烬在他手机画面里看到了一个很眼熟的地方,赵卿山别墅一楼的小客厅,他曾经和妹妹写作业学习的地方。
赵希望还是养在那张桌子上面,保温箱、桌布、甚至是桌面的布置,都不曾变动。
监控画面里,已经是一条大蛇的赵希望正躲在恒温箱的洞里冬眠。
陈烬隔着屏幕戳了戳赵希望,赵卿山也把手伸过去戳了戳。
指尖触到一起,空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
赵卿山的脑袋凑近,试探、找寻,闭上眼睛试图亲吻陈烬的嘴唇,却被陈烬一把拽住手指拉坐到了身上。
火是从彼此的眼睛里燃起来的,他们的眼睛猩红又炽热。
洗手台上香气宜人的肥皂散发着淡淡的皂角香,那是十八岁陈烬身上的味道,它和此刻赵卿山身上的绿叶柑橘香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二十六岁的陈烬抬手关掉天花板上刺眼的灯,然后指尖下滑,冰冷的手指在赵卿山yao椎上来回打圈。
在这个沉醉而迷人的夜晚,赵卿山觉得自己被陈烬完完全全所包围,他敛眸看着陈烬,其实很少尝试这种,但赵卿山还是伸手去够台面那块黏腻湿滑的肥皂,抓在手里,仔细把自己每根手指都摩擦成一条灵活滑腻的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