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霸抬眼望去,只见她身着月白儒裙,发间仅插一支竹簪,面容虽非倾国之色,眉梢却凝着股清冽之气,尤其一双眼眸如深潭映月,隐隐有金光流转——那是长期吸纳浩然正气的征兆。
"
孟先生说你曾在洪灾时以气道筑堤,七日未合眼?"
雄霸忽然开口,手指轻叩案上的《皇朝水经图》。
铃铛抬眸,目光坦然与君上相接:"
水患如兵戈,容不得半分退缩。
当时以气御石,不过是想着下游尚有三千孩童未转移。
"
这话未提半句修为境界,却将仁心与担当和盘托出。
威瀚适时上前半步,袖中滑出一卷泛黄舆图:"
儿臣查过,当年她筑的正气堤至今未溃,堤下还生了成片的芦苇——百姓说那是正气所化,能镇水妖。
"
这话既坐实功绩,又暗合民间对"
浩然正气"
的信仰,可谓绵里藏针的妙语。
雄霸盯着铃铛腕间的菩提子,忽然伸手取过案头玉笔,在空白奏章上疾书"
清正"
二字:
"
朕观你眼神如镜,当得起这两个字。
孟先生荐人,威瀚保人,朕便信你们一回。
"
墨汁未干便掷笔入砚,溅起的墨点落在她裙角,竟似朵小花开在月光里,
"
从明日起,你便入内阁署理政务,先替朕整肃漕运贪墨之事如何?"
铃铛俯身拜倒,发间竹簪轻晃:
"
陛下以国士待我,民女自当以国士报之。
漕运之事,三日内必呈清查方略。
"
话音未落,窗外忽有清风穿廊而过,将案上"
清正"
二字吹得沙沙作响——仿佛天地间的浩然正气,正应和着这一场君臣相知的开端。
启道三十五年,夏末。
铃铛跪坐在内阁值房的竹席上,案头摊开的漕运账册已堆至齐眉。
窗外蝉声正燥,她却恍若未闻,指尖轻轻抚过泛黄纸页上的朱砂批注,忽而停在"
江淮米船三年沉十四艘"
的记载前。
腕间"
止观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