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鸣叫来外面的人,让他们把花鸡扶上车送回去。
自已又在店里坐了一会儿,抽完最后一根烟,才起身离开。
走出店门,夜风吹在脸上,有些凉。
国道上空无一人,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站在路边,看着远处城市的灯火。
那些灯光看起来很温暖,但他知道,那种温暖不属于他。
这么多年了,从杨蕊死的那天起,他就一直在这条路上走着。
现在终于要到终点了,不管是他的终点,还是秦天诚的终点,总要有个了结。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
该回去了。
“怎么就不合适了?”
花鸡放下手里的肉串,认真地看着杨鸣,“你不能一辈子一个人过吧?还是说你还惦记着沫沫?”
他说到这里停住了,意识到自已提到了不该提的人。
杨鸣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又开了一瓶酒:“都是过去的事了。”
“对不起,我不该……”
“没事。”
杨鸣打断他,“确实都过去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现在也过的挺好。”
“那就好。”
花鸡知道杨鸣不想多谈这些,换了个话题,“等这边的事情完了,你有什么打算?想过回滇南吗?”
杨鸣端起酒瓶,喝了一口,没有回答。
花鸡明白他的意思。
这一仗,谁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
“其实我挺想回去的。”
花鸡自顾自地说,“滇南的天气好,不像北城这么冷。
我想在大理买个小院子,没事种种花,养养狗,悠闲地过日子。”
“你?种花?”
杨鸣笑了,“你连仙人掌都能养死。”
“那是以前。”
花鸡也笑了,“人总是会变的。”
他们继续喝酒,聊着过去的事。
聊到在纳市的时候,他们怎么从小混混一步步爬上来。
聊到那些已经死去的兄弟,孔强江、严学奇、大毛,还有更早的一些人。
聊到那些惊心动魄的时刻,枪林弹雨中的生死一瞬。
“你知道吗?”
花鸡突然说,“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没有走这条路,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可能在工地搬砖。”
杨鸣说。
“也可能在开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