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好多了就去吧。
漪儿也该准备开学的东西。
我看她回家来之后就没出过门。”
杜氏说。
“没出过门吗?不能够吧,我才刚想着问问十小姐该不是中暑了吧?话一搁下便忘了……”
三太太将无垢送她的香粉打开来看看,瞟一眼宛帔,说:“昨儿傍晚我和四妹去逛园子,仿佛看着十小姐刚回来。
我还让四妹看呢,说十小姐不是在家温书的吗,怎么会着急忙慌地从后花园进来,见了人还忙不迭地躲着?是吧,四妹?”
四太太李翘楚正专心地在琢磨她那香水瓶上的银丝带,听到三太太问,如梦方醒一般,啊了一声,看看宛帔又看着杜氏,笑道:“瞧那样子倒仿佛是十小姐,只是不真切。”
三太太笑笑,知道四太太素来油滑,轻易不肯得罪人的,便说:“哦,还有翠喜。
二太太,十小姐昨儿那是去哪儿了?”
宛帔微笑道:“天气热,翠喜陪静漪去花园乘凉去了。
就是暑气一攻,这不身上就不太爽快了嘛。
夜里用了药,这会儿也好了。
早起还来给太太请安了。”
三太太还要说什么,四太太却抢先笑着说:“我就说嘛,十小姐平素见了人是有礼有法的,难不成一个夏天不见,生分了?不能的。
一定是没看到我们。”
她把自己那水晶般的指甲弹了弹,也不看宛帔。
三太太被她抢先说了这个,倒不好再说别的,只是冷笑了一下。
杜氏见她们几个都有些颜色不对,喝口茶,便说:“散了吧。
天儿热,该保养都保养些。”
三太太和四太太告了退就肩并肩地走了。
宛帔一起身的工夫就有些眩晕,她强撑着不想在人前示弱,可是脸上毕竟变了色。
杜氏一伸手就托住她的手臂,轻声说:“快坐着吧。”
宛帔便坐下来。
杜氏亲手扶了她到自己的榻上靠着,吩咐人端水来,又问跟着的人呢,药带了没、早上吃过药没有。
待宛帔缓过来些,杜氏就说:“我看你这一两日都不成气色了,怪吓人的。
得找大夫来给你瞧瞧。
我算计着上回配的药也该吃完了,大夫瞧过了开了方子让他们另制去。”
宛帔摇头,说:“太太别费心了,一年到头药也不知吃了有多少,总是费些银钱……”
“你这是什么话。
你这算费银钱,那些算什么?凭你就是人参鹿茸的培着,这么单薄个人儿,又能培多少?”
杜氏低声,“要我说你就是这样不好。
无论如何总该宽心些——你看我,若成天和你一样心重,还活不活了?”
宛帔只是摇头。
“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