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学西洋医术的,总觉得中国医术有些毛病。”
宛帔说。
主仆二人声音虽轻,还是被静漪听到了。
静漪微笑道:“娘,我可没说过中医有毛病。
说这话的是位作家,他说……怎么讲的来着,大体是,中医都是骗人的,仿佛巫术。”
“骗人的?在西医传入中国之前,数千年来都是中医用草药替中国人看病呢。”
宛帔笑着跟女儿说。
“是呢、是呢。”
静漪不欲同母亲争辩,知道她不过是让她乖乖用那草药,便跟乔妈说:“乔妈,你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什么天子什么猴子?”
乔妈摊着手笑问。
静漪一愣,笑起来。
宛帔笑道:“漪儿胡说呢。”
“小姐莫捉弄你这老妈子了,快些把衫子脱了,好上药。”
乔妈拿过一个兔毫瓷罐来。
那瓷罐只有巴掌大,盖子一掀开,便香气扑鼻。
这是各种名贵草药配制而成的东西,仔细闻起来,才有苦味和腥味。
乔妈像托着个宝贝似的,说:“姑太太都说了,这是赵家的厨子从宫里的老人儿那里得来的方子。
当年的太后老佛爷,就是这么用的!”
“是真的没有用。”
静漪无奈地放下手里的毛线球,过来解开衣衫,趴到母亲的床上去。
宛帔替她放下帐子来,见静漪穿了紧身的胸衣,背后一排密密的扣子,过来给她解开。
“不会觉得憋气吗?”
宛帔问道。
静漪的这胸衣在宛帔看来,就像其他女儿身上的诸多她不能理解的谜团一样,让她想不通的同时,也让她好奇。
“不会。
就是穿好了,人得端着。”
静漪笑着,将胸衣脱下来。
虽然是在母亲和乔妈面前,她还是拿衫子遮了胸,趴下来。
听见乔妈在抽凉气,她问:“伤很难看吗?”
伤大多数都在背上,她自己看不到,所以也并不觉得很害怕。
宛帔看着静漪的背,亲手从罐子里取了药膏,慢慢地揉到静漪背上,一寸一寸地按摩着。
“姑太太心疼你,特地让人找来的药,得好好儿地用上。
见效慢些也不打紧,慢慢而来,横竖咱们也不急。”
宛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