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既是这样,太太您做主吧。”
嫡母随后和母亲商议些事情,无非是三哥的婚礼、还有这里那里的一些琐碎小事。
不久,她就先离开了。
走之前又抱怨了她母亲几句,说往日里瞅着她对漪儿严厉,其实都是假的,骨子里把漪儿当成小祖宗似的待……嫡母说着反而笑了。
是无奈,也是好笑。
听着嫡母走了,她才睁开眼。
母亲回来,看到她醒了,温和的问她要什么不要。
她摇头。
母亲就坐在她床边陪着她。
夜了,母亲也没走,在灯下绣花。
她凑近了看,绣的是个小荷包,很小巧的“老少欢”
图案。
她问是给谁的,母亲说是给赵家老太太的。
她看了好久,想不起上一次看母亲绣花,绣的是什么来了,大约是红彤彤一片的东西,红的刺目……让她眼睛疼。
母亲给她点眼药水,轻手轻脚的,拿她当个小孩子。
眼药水流进眼中,刺激的泪腺分泌了好多液体,滚滚的落下来。
母亲给她擦眼泪,泪越擦越多。
从在医院里醒过来,这是她第二次落泪。
泪落下来,心里倒好像舒服了些……她握着母亲的手,握了好久。
第97章载浮载沉的海(十三)
陶家二少奶奶许雅媚是两日后来看望她的。
雅媚不仅带着五岁的女儿瑟瑟,还给她带来了一大捧的玫瑰花。
火红的大马士革玫瑰。
雅媚说,总觉得来看望她,带什么礼物也不如带花来得合适。
雅媚转达了陶夫人的问候。
不过短短几句话,是长辈对病中晚辈的垂问。
她站起来听了。
却觉得仿佛陶夫人就在她面前,面容严肃中,带着一二分的慈祥,更仿佛那细而长的眼,正望着她。
她无端的觉得胸闷异常。
雅媚却似不觉她异样,从容地把要说的话都说完了。
她一来就说坐坐就走的,果然只坐了半个钟头。
期间还怕她病中应对得太辛苦,不让她多说话。
她们说不上熟识,本来没有什么话好说,却因为有个活泼的瑟瑟在,多聊了些。
瑟瑟很像无忧表姐家的大女儿阿蛮。
她在病中,大人们都不让孩子们来看她的,没想到雅媚不忌讳这些,把女儿带来了。
瑟瑟稚嫩和可爱,是个快活的孩子,也让她觉得快活。
看起来,瑟瑟不像纤瘦高挑的雅媚,胖乎乎的,更像陶驷,就连模样也像极了陶驷。
瑟瑟看着她问雅媚,这是不是就是奶奶说的,七叔的新娘子?
她沉默,雅媚却笑着揉着瑟瑟的脸蛋儿,问瑟瑟,如果这就是七叔的新娘子,你高不高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