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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掌柜笑着吩咐人收了皮毛，静漪又给秋薇挑了几样小物件。

店里没有其他的客人，静漪选东西选得悠闲自在，忽听得外头车声呼啸，极是刺耳，她回头望了望橱窗外，看到店门口停下来一溜儿的军用卡车和吉普车，陆续有人从车上下来，灰色制服是普通军人，夹杂的有黑色制服，那是警察……她略皱下眉。

这也罢了，混杂在其中的还有便装男子。

看衣着都很是普通，但看神态，就知道他们是特工。

“少奶奶，这边请。”

徐大掌柜说。

他看了眼外面，示意伙计去问问。

第370章遏云摧风的雷（二）

静漪轻轻抚着面前这张柔软顺滑的水獭皮。

那些人并没有进来，嘈杂声也渐渐停下来，应是往别处去了。

徐大掌柜轻声说：“像是知道少奶奶在这里，才不进来打扰的。”

静漪让把水獭皮收了，戴上手套，说：“我也该回了。

不耽误你们做生意。”

楼梯上响起脚步声，伙计们行礼叫一声老板。

静漪抬头看时，长荣号老板，俄国人费文从楼上下来。

费文胖极，每走两步都要气喘。

他看到静漪先停下来满脸堆笑地称呼她陶太太，问她好。

他中国话说的很流利，还有一点西北口音。

静漪不由就想起她的安娜老师。

不过安娜老师无论何时都保持着她贵族的姿态，而费文这个商人，从衣着到言谈都已经非常中国化，还油滑世故得很……他每走一步仿佛楼梯都会吱呀作响，边走边与静漪客气，来到楼下时，已经气喘吁吁。

静漪似乎看到楼梯上方有个阴影闪过。

她再看时，楼梯上空空的，并没有人，甚至连猫都没有一只。

她也客气地同费文简单交谈几句，拿出支票簿子签一笔交给徐大掌柜。

徐大掌柜核对数目，收好支票。

费文见她要走，亲自往外送她，道：“多谢陶太太照拂小号生意。

往后也请陶太太多加关照。”

静漪点头，出门看到街边站着的零星的几个人，似是不经意地往这边一看。

她立即明白过来这几个人的身份，心想此时她须得快些离开此地了。

费文笑眯眯地道：“最近临时检查很多，小号日间常要应付一两次盘查，真是不便得很。

像我们这样小本经营，最盼的是世道太平。”

静漪倒没有说什么，同他告别，向自己车子走去。

没走两步，便看见那几位便衣迅速朝费文走去。

费文微笑着，若无其事地试图与他们攀谈。

静漪走着，心里顿觉不妙。

果然那几名便衣与费文走到长荣号门口的一刹，一起将费文推入门内，样子极其凶悍。

伙计们见状惊慌失措，徐大掌柜更是慌忙提着长衫跟进去……门关上了，外头聚集了警察把守着。

“这是怎么回事啊？”

秋薇吓得脸发白。

静漪却镇定，看看她，说：“我们走吧。”

店内传出费文的呼喝声，夹杂着其他人更为严厉凶狠的声音，能听见有什么东西被砸碎了，显然里面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