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赶紧的,来一碗鱼杂,饭多打点。”
“哎,来了,叔你?先坐会?儿啊,”小梅都来不及,刚给那桌上了又连忙给这桌,一整个人跟到处转的陀螺一样。
还?是后面孙阿婆吃完后,过来一道帮忙,她?收了碗的时候说:“我们渔港也就快到休洋,渔船陆续回来的时候兴盛了,鱼汛期外洋来的渔民是舍不得吃用的。”
“他?们归港的渔民可不一样,刚赚了钱,正是要花用的时候,小满,你?可有得忙了。”
江盈知笑说:“有得忙可不是正好,赚钱哪有嫌忙的。”
这些赚的钱她?都有用处,以前反正能?够花用,吃好喝好就万事不愁,可眼下要用钱的时候多,她?开铺子所需的食材可不少,自?然得奔着钱去。
说实话,一个稳定的铺面让她?有了更大的奔头?。
这边几人在忙碌不停,那边吃上的渔民却都连连惊呼,有个手里捧着鱼杂的汉子说:“才小几个月没回,渔港这摊子跟大厨的手艺一样,一口下去我感觉我嘴里都有味了,这鱼肚鱼白也不是没吃过,怎么人家就能?做得这么好吃。”
眼前这碗鱼杂真的是色香味俱全,汤汁已经熬到酱香味十足,他?夹起一块干锅鱼杂里的豆腐,一整块颤巍巍的,上头?还?沾了点鱼籽。
豆腐完全被炖得入味,有鱼的鲜香,没有豆腥气,又特别嫩,那汉子连嚼都不嚼,直接塞了整块进嘴。
而后又在汤里涮涮那鱼白,糯糯黏黏的,一大块的,吃的时候像是在吃猪脑花,却又比脑花口感更好更嫩。
他?的嘴里还?有另一种味道,就是来自?鱼籽的鲜,一小块一小块地进嘴,特别绵密,让人忍不住又喝了口汤。
鱼肚和鱼肠特别脆韧,明明是一锅炖的,但就是没炖成糊烂的东西,各有各的口感。
尤其往干锅鱼杂里夹一大筷子,全部的鱼杂都在嘴巴里咀嚼时,那股混杂的酱香味,忍不住含在嘴里,不想往下咽。
那汉子吃到最?后吃得满头?大汗,他?真想脱了衣裳,跑到船尾,大喊几段号子。
可不止他?一个人这样,尤其吃了酸汤鱼片,爽滑的鱼肉,特别的酸味,真是叫人恨不得把?头?埋进去,跟喝水一样,他?咕噜噜一直喝着汤。
“再来一碗,”有个汉子喊,他?的桌子旁边已经叠了五六口大碗,压根不管多少钱,攥着钱袋子压在桌上,“只管上,我有铜板。”
陈强胜跟他?好生解释,“哥,真没有了,你?都吃了七八碗了,明儿来吧。”
那汉子站起来大喊一声,“啥,怎么就没了!我还?没吃够呢,那汤底呢,给我上点,我还?能?再吃两大碗饭。”
“饭也没了,”陈强胜把?木甑拿给他?瞧,真的是刮得干干净净,连粒米饭都没有了,只剩个光的木底板。
这群人跟饿狼一样,江盈知在这做生意?那么久了,从来没有碰见过这么能?吃的人,真的是一碗一碗不带停的,周飞燕连洗碗都来不及洗。
完全让江盈知感受到了什么叫震撼,她?觉得之前外海的渔民实在客气,海浦的渔民更彪悍。
“明儿呢,我们还?要来吃的,就那么点东西,不够塞牙缝的。”
“对啊,妹子啊,你?们是真的不知道,我们这种从春汛就出门一直在船上打转的,吃的都是啥玩意?啊,每天冷菜剩饭的,哪里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明儿多上些啊,我们一早就等着你?们过来。”
一群人吃饭跟放狠话一样,他?们走了,留下空荡荡的灶台,和满桌满地狼藉,熟客们都面面相觑,有的手上还?拿了碗,正想美?美?吃一餐来着,结果倒好,压根没有挤进去。
蒲扇佬哭诉,“咋回事啊这些人,我昨日问小满,听她?说有鱼杂,我连早食都不敢多吃,怎么就没了呢!”
“我好恨,刚才就应该踩他?们几脚,让他?们给我让个位置的,”鱼行?伙计小龙大喊。
但刚才谁挤得进来啊,吃饭的人挤得摊子走都走不动,都已经出来许多人,捧着碗站路边吃了。
而那些没有挤进来的熟客,只能?恨恨的,又格外眼馋的站旁边看着,有几个实在馋,又自?己带了碗筷,厚脸皮叫人家分点给他?吃。
惨遭无情拒绝后,一直在那里嘀咕,又看向空荡荡的碗,不由得悲从中?来。
而江盈知愣住,这段日子天热出来的人少,她?又忙着别的事情,所以安逸太久了,真是好久没有这么忙的时候了。
她?面对着熟客的哭诉,也有点汗颜,“要不,我明儿多做些?这鱼杂要烧很久,”
“小满,你?忍心吗,我们馋这一口馋死了,你?看看天色,大中?午的都没到你?这就没东西了,求你?了,我真的特别想吃这口鱼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