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调鱼香味道的话,正宗的要用到大葱和泡椒,至于?她想做的鱼香肉丝,如果考究点,用一年以上只吃粮食的猪,拿这种猪肉炒。
而且要用一种特别的泡椒,那就是用鲫鱼、辣椒、白酒、黄酒等等调料封十日腌出来,这种鲫鱼罐子里出来的辣椒,在炒的时候才会有很浓烈的鱼香。
不过给这傻大个吃,要不了太正宗的,王婆子烧火,等锅热的时候,她挖了勺猪油,又比对着倒了同样量的菜油,做鱼香肉丝要用混合油。
等猪油融化,渐渐和菜油混在一起,她把弄好的调料下入锅里,标准的鱼香味,连调料的比例都都是配好的。
就像她调料碗里的葱花、蒜末、姜末、糖、醋、酱油等等,放在现?代得一一称到几克为止,比如葱花五克,醋两克。
这是她随手调的,川菜烹鱼讲究咸辣酸香甜,所以泡椒味突出,而海浦以清蒸、红烧、酱烧为主,她加重了酱味。
炒料汁的时候,灶房里立马蹿出一股味,刚开始并不是鱼味,坐那吃饭的人闻着这香,到后面觉得变了味。
有个人嘀咕,“这是烧啥鱼啊?”
“小?满,你烧什么鱼呢,你不是说今儿鱼都卖尽了吗,哪里来的鱼,也给我上一道。”
江盈知?正在盛鱼香肉丝,一盘勾了芡的肉丝,莴笋、大葱、木耳点缀其间,瞧着肉嫩香滑,同米饭吃应当上佳。
她端着盘子出来,回道:“我真没做鱼,不信你去里头转一圈。”
那人不信邪,真进去瞧了圈,回来挠挠脑袋,“还真连一点鱼都没有,但明?明?有鱼香啊,我都闻到了,那个酱油黄酒还有姜炖鱼的味道。”
那胖子嗤笑一声,“我咋没闻到呢。”
江盈知?把鱼香肉丝放下,扔给他一双筷子,“尝吧。”
一放下那股鱼香晃晃悠悠进到鼻子里,他连忙用筷子在鱼香肉丝里扒拉来扒拉去,没找到任何鱼肉,死鸭子嘴硬道:“你肯定用什么鱼汁了!”
“自?己进去瞧,”江盈知?坐下来,让胖子走进去瞧,那胖子啥都看了,连罐子都掀开了,真没有鱼。
他不甘心回来尝了口,然后愣住。
人总不相信旁人说的,哪怕说得天花乱坠的好吃,那也不如自?己吃进嘴里的。
这股味道实在独特,汁收得特别好,一点都不粘稠也不漾在底部,全都在肉和配菜里,那肉鲜嫩,配的菜又特别香脆,他舍不得咽。
他能有这个体?型也是爱吃的,啥山珍海味没吃过,只吃了一口,就一口让他迅速倒戈,立马没了傲气,想起自?己刚才的话,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胖子还挺能拉得下脸,立马认错,“姐,我错了姐,我这个人嘴臭脾气冲,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江盈知?伸手拿过那五串铜钱,晃了晃,然后对小?梅说:“晚上我们吃顿好的。”
小?梅立即拿过,朝胖子翻了个大白眼,呸呸呸。
江盈知?哼了声,倒是没说啥,只是想又一个嘴臭后吃了东西嘴巴就甜了,啧。
不过有了胖子这一出,而且在场食客那么多,想来挑刺的几家铺子倒是暂时歇了点动静,琢磨不出新的花样为难人。
少了一堆乱七八糟,用各种奇葩方式为难的,或者把人当猴戏看的,要不没话找话的人后,江盈知?久违地感受到了一点安静。
果然人怕出名猪怕壮,她算是真明?白,为啥大家怕出名了,这算是幸福的烦恼了。
不过也有高兴以外,那是真烦。
烦恼在于?,那么忙碌的日子里,她竟然一天里见了六个媒婆,多新鲜的事情啊。
问?她们有没有给之前得到牌子的人做媒,她们说,那一个个老的,孙子都一大堆了,不如她水嫩。
海浦的媒婆还特别能说,能把扁蟹似的人,瘦得跟麻杆一样的男人,说成?腹里有学识,说这人光顾着长脑袋,忘了长身子了。
说别人坐着老实,手特别勤快,脾性温和,可不就是坐着老实,因为压根走不起来,只有上半身能动。
周巧女?还会问?她们人高不高,有个媒婆说:“高,蹦起来特别高。”
江盈知?笑得快趴下了,周巧女?把她们全给轰走了,自?己站院子里说:“怪不得人都说那是虾子做媒,胡说八道。”
“生的一个个跟箬鳎一样,”小?梅拴上门?,她气哼哼,“她们哪是虾子,就该是箬鳎。”
海浦有句俗语叫“箬鳎鱼做媒,嘴巴被?掴扁”,因为箬鳎瞎做媒,被?毛尝鱼一掌掴得身子扁,眼睛也被?打到一边去了。
小?梅这是说她们跟瞎做媒的箬鳎一样。
不过周巧女?倒是被?这几日往来的媒婆,也勾了几分心思,她拽了把凳子坐过来,趁着没别人开口问?,“小?满啊,你这个年岁在海浦也确实不小?了,有的姑娘十五六就做娘了。”
“以前没钱,家里也置办不起像样的东西,眼下你自?己争气,闯出点名堂来,那你瞧瞧是攒些嫁妆,还是有旁的打算?”